“那我背你。”四个字温温柔柔的如同夜风搔在脸上,边星云笑了。脑袋从桌上抬起,双手往前一伸,明天握住他,往自个儿身上带了一带。
“我上回背你,还是初三的时候吧。”
“嗯。”边星云在他背上点点头。
“你记得?”
“你都记得呢,我肯定记着……”边星云的声音轻了下去。
明天轻笑,来到了楼梯口,李阿姨看这架势,正准备过来扶把手,明天摇了摇头,压着声音,“我背得起。”
然后轻轻掂了掂背上的人,一步一阶的往卧室里走。
按理说,一米八的男的哪里轻得了,何况这小子平时好运动,身上肌肉应该不少。可明天居然勉强背得动。原以为最后顶多扶着人进去,这人上了背,才知道比看着要轻一些。等到把人放倒在床上,没来得及开灯的卧室里,明天借着走廊光线看着这人的脸,隐约觉着轮廓看起来明晰轻减了不少,
“啧,一顿鸡鸭鱼肉倒把你吃瘦了?”明天郁闷,手不由就摸上边星云热到发烫的脸。
“要不要开空调?”脸上热度明显高过了手心。
“唔……”边星云囫囵哼哼一声,明天当他回答了。
窗户关严实,滴滴响了两声,空调开始运作。躺在床上的人开始不安分地翻滚,扯着t恤叫唤热啊热。
床前冷眼看他跟灌了□□似得撒泼的明天忍不住轻骂,“记不住教训,白痴。”
从洗手间弄湿了一块毛巾盖在了边星云脸上,堵住了嗷嗷乱叫的声音,明天实在有些恨铁不成钢,“边星云,这都第几次了你说说……”
和陈落石混在一起的那两年,边星云喝醉的次数挺多。每次一身酒气人事不省的时候,倒始终知道避免挨骂不能回家。于是就径直往家对面的那家人走,咚咚咚直接上脚的几下,吵得明天深夜迷糊着打开门,脚下一重,瘫着个边星云在脚上。
第 10 章
黑色老旧越野在晨曦的时候离开,边星云选了省道,今天最远大概能走到红原县 。
副驾驶上明天红着一双眼,“宿醉第二天就开长途,你真不怕出事儿?”
尽管脑袋还真有点疼,可边星云很是心平气和,“时间又不等人,我还要赶在你婚礼前把你送回去不是。”
明天噤声,昨晚照顾边星云到半夜,心身俱疲。人刚刚躺下来,却接到了一通电话。如今空空的裤包里什么都没有,手机一早被丢在了不知道哪家人的水稻田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眼前猝然出现边月牙苍白的脸,瞪圆着眼睛,声音由小见大的喊着救命。
“啊啊啊啊!!!”
一声颤栗地长吼让边星云慌忙刹住了车,侧身看着惊醒的人。
“怎么了?做噩梦了?”
空调大开的车内明天满脸的汗,意识到只是个梦后,依旧慌张无措。明天愣愣地看向边星云,“我梦到你姐,梦到她……死了……”
边星云听完眼睛先弯了,勾嘴就是一笑,“想她了?只是个梦而已,你别怕。”然后坐直身体,重新点火给油。
“有吃的和水,你补充点体力吧。人只要吃东西就不会再想着烦心事儿了。”
边星云这么说着,迎着朝阳的一张脸镀着薄薄一层金光,锁着前路的眼睛都熠熠生辉的样子。捂住微微抽痛的胃,明天听话地从后座翻出一瓶水来。
拧开盖子仰头大喝的时候,车厢里响起吉他的优缓浅吟。只是个前奏,女声开口明天就听出这是陈洁灵翻唱的《结他低泣时》。
“我从地摊上淘回来的碟,都是老曲子,不过我听不懂粤语,这唱得几个意思?”边星云问他。
嗓子润得舒畅许多的明天咂了咂嘴,可心里那股后怕是越来越强烈。冷着眼睛盯着前方平坦的公路失了焦,陈洁灵的声音深情里带着克制,明天深呼一口气,干脆跟着哼哼了起来:
oh……我在笑我似个笑话
一生都追踪空气
oh……我也说过休息放弃吧
但实在舍不得你只好衷心讲一句
我只盼你一生快乐没憾没泪痕伴你
……
车厢内就这么缓缓流淌着吉他、陈洁灵和明天悠扬的跟唱。边星云专注开车专注听。撒谎了,这是他买碟时,唯一看中的一首。
从大学室友那里听来这首歌的时候,就抱着室友的手机反复听了一个下午。歌词曲子都太传神,边星云听着就自己把自己感动到了。甚至为这好好学习了一段时间粤语,只是想把这歌唱得标准些,也不指望唱给谁听。大学的时候,他和明天几乎是分道扬镳,阳光独木各走各的。他都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还会有再见到这个人的时候。
真是神奇了,现在明天就坐在他旁边,驾轻就熟地唱着这首歌。边星云握住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紧抿住了嘴,忍得辛苦,生怕一个控制不住,说出什么发疯的话来。然而直到“如果未嫌弃,我即奔近你”末尾这一句唱出,有些崩溃的边星云还是不打招呼地刹住了车。
身体惯性一个前倾,矿泉水洒了一身,明天掸了掸裤子上的水,无语地看向边星云。
“你尿急吗 ?”
边星云抹了把脸,露出有点累的那么一个笑,他问,“唉?你抽烟吗?”
明天不抽。初三的时候他和边星云一起学过这玩意儿。他记得两人躲在大院的小花园里,那里有两排堆着杂物的平房,在平房狭窄的间隙里,摆着院儿里老人为自己准备好的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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