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神兵老人被自家徒孙气得跳脚,但这人总还是要救的,虽说这厮乃江湖上人人喊杀的魔头,却也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冲着人家几次三番不顾性命救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小徒孙,他也得把这人救回来。
只不过,这其中的风险,可远不止那鬼医族小丫头说的那么轻松,他虽练了一辈子武,这内力算不得深厚,再加上年迈体弱,若真持续为公子玄输上一个时辰的真气,功力大减不说,还会少去半条性命。
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见死不救,要怪,就怪他福薄,摊上个到处欠人情的蠢徒孙。
师傅和冷红叶在屋中为公子玄驱除体内阴毒,段倾城帮不上什么忙,也怕自己留在屋中碍事,便一个人去了房外,焦虑不安的等待着。
这种时候,她既恨自己的无能,又觉得满心无奈。但现在的她早已不比从前,自从她在明月宫被司徒云天两记刀锋切断筋脉之后,便永远失去了内力。
师傅说,这是好事。
可她至今都觉得,自己除了能勉强自保外,一直形同废人。如果她能争气些,或者不那么冲动,公子玄便不会跟着她进了盟主府,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屋子的门开了,她回头,却见冷红叶先一步岀来,看她神情,十分平淡,也看不岀什么征兆。
她急问道:“他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冷红叶叹了口气,道:“至于其他的,要等人醒过来才知道,他的伤势不同寻常,我暂时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是吗?”段倾城听了,纵然担忧,却仍感激道:“能留下一条性命就很好,多谢红叶姑娘,若不是你,他便是死路一条。”
“你也别谢我。”冷红叶说道:“要谢就去谢里面那老头子吧,他一直给那人输运真气,也亏得他能撑过这一个时辰,这会儿刚一收手就累得晕过去了……”
“什么?”段倾城听了她的话,抬腿就要进去看自家师傅,却被冷红叶抬手给拦了回来。
她道:“你就别去吵他了,让他休息一下是对的,他年纪也那么大了,等睡够了自然会好些。”
段倾城没有说话,却也不再有进屋看师傅的打算,她转过视线,却正好看见冷红叶在看自己,神态自若,也含着深深的探究。
“姑娘看我做什么?”她不自在的将脸偏向别处,虽然戴着面具,可在这样的冷红叶面前,却有一种被看透了一切的窘迫之感。
“倾城。”冷红叶开口唤了一声,语气中夹杂着隐忍和无奈,“你就真这么狠心,在我们面前也要以陌生人自居吗?”
段倾城轻笑着摇了摇头,“果然,你还是认岀我来了。”
“你昨晚说岀的那番话,不就是要我认出你来吗?”冷红叶苦笑了一下,“如果没有认岀你来,我也不会同你走,还特意遣走花姐姐派来保护我的人……”
“报歉。”段倾城眼含歉意的看着她,“昨天事发突然,你又身在天机楼内,我不得不去找你。”
“我没有怪你去找我,我在意的是你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从来不肯来见我们?”冷红叶说着,心中既酸涩又气恼,眼中含着隐隐泪光,“你知道沈玉他找了你多久吗?你为什么总这么冷血,既然回来了都不肯在他面前以真面目示人?”
“以前的段倾城,的确已经死了。”她抬眼,神情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冷红叶,语气沉稳道:“我知道你会怪我,但我亦有我的苦衷。沈玉他和我不一样,他有他为君护主的使命,我有我该了结的江湖恩怨,而且以我现在的处境,连自身都难保,又何苦再来连累你们呢。”
她一番话说完,冷红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仍心有余气道:“你们的那些苦衷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你不能让那些真正关心你的人伤心……”
“我知道。”她点点头,勾唇浅笑道:“我知道你也很关心我,我段倾城冷血弑杀了这么多年,最后却还有这么多人真心记挂着我,是我的福份,但也正因为有这么多人对我好,我就更不能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瞒下去?”冷红叶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沈玉那小子可不傻,你昨晚对我说的那番话蒙别人还行,他心里肯定早就有数了……”
“有数就有数吧。”她说:“我尽量不在他面前出现就行了,我不想再有更多的人因为我送了性命。”
“那好吧,你想咋地咋地吧,我懒得管。”冷红叶听烦了她那一堆听不懂的大道理,转念又记起屋中那个受了重伤的男人,眼神滴溜溜一转,问道:“不过屋里那个快死的人是谁?我看你好像很紧张他似的……”
“他是公子玄。”段倾城回答道,“昨天我们去闯了武林盟主府,却中了埋伏,他是为了救我出来才变成这样的。”
“我的天啊!”冷红叶惊讶得目瞪口呆,“原来他就是那个魔教教主?那就说得通了,难怪你那么紧张他的生死……”
段倾城听冷红叶话锋不对,眼神微变,“什么意思?”
“这都不知道?”冷红叶笑了笑,她说:“你出去问问,整个江湖上谁人不知道你和公子玄的关系?据说他几次三番为了维护你这个同盟,闹得沸沸扬扬,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胡说。”段倾城听了,摇头苦笑道:“都是江湖传言,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冷红叶依旧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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