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谢小南体弱,有些坐不住,枕在妈妈|的腿上睡着了。刘青说:“你带她回病房吧,在这里别感冒了,今天的水还没吊。”
窦源想了想,抱着谢小南回了病房,过了几分钟又回来了。刘青问:“你怎么没陪着孩子?”
“我叮嘱了小卢护士,让她帮忙照看一下。”
刘青便没再说什么,她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双眼盯着手术室的门,眨也不敢眨,生怕错失了什么。
直至中午,手术还没结束,霍司明出去了片刻,不知从那里弄回来几份简餐,亲手递给刘青一份,道:“吃点儿吧伯母,等你吃完饭,伯父就出来了。”
刘青接过来,脸上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嘴角僵硬的向上扯了扯,她一点食欲也没有,整颗心都系在手术室里头了。窦源接过饭,也没吃,放到一旁,窦泽更没有胃口。
霍司明也不勉强,陪他们等着,窦泽说:“你先去吃饭吧。”
霍司明摇摇头,挨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说:“一定会没事的。”
直至下午两点钟,手术室的灯才熄灭,众人一齐站起来,看见窦爱国躺在病床上,脸色蜡白,整个人单薄如纸,塌陷在被褥里。
刘青抖着手软着脚凑到他床前,轻轻唤:“爱国?爱国?”
小护士在一旁柔声说:“阿姨,病人还处在麻醉中,没有意识的。”
刘青没听到似的,还在喊他:“爱国?爱国?”
窦源轻轻搂住她的肩,说:“妈,我爸还没醒呢。”像是瞬间被召回了魂魄,刘青这才停止呼唤,行尸走肉一样跟在移动病床后面。窦泽亦跟在床后,握着她的手,怕窦爱国刚刚推出来,她又出什么闪失。
霍司明拎着饭盒,到护士站叫她们加热。
待病房里一切安置妥当,窦爱国悠悠转醒,他还没什么意识,脑子里空白着,看到窦泽,看到窦源,再看到刘青,心满意足的重新阖上了眼,嘴里喃喃着说:“还好……还好……”
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护士叮嘱说这几天都要禁食禁水,一家人轮换着到病房外面吃了饭。窦泽身畔跟着霍司明,盯着他吃东西,奈何都没什么胃口。霍司明拿了汤碗里的小勺,舀了菜和米要喂他,窦泽无法,只好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霍司明这才罢休,看着他勉强吃掉半份饭。
窦泽开口道:“今晚我得留下来陪床。”
霍司明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说:“你留下来陪床,睡哪里?”
“……”窦泽自己接过纸巾擦擦嘴,说:“我不能留我妈一个人在这儿,你也看到她刚才的样子了。”
霍司明抿了抿嘴,点点头:“我一会儿跟护士站说,让他们加一张床。”
“你一会儿回去吧,公司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
霍司明不理他,站起来,从裤兜里摸出一块酸梅糖,窦泽看到那糖,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不接。霍司明便剥开了糖纸,温柔地塞到他嘴里,道:“心里苦,甜甜嘴吧。”
窦泽坐在那里抬头看他,霍总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耳垂,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你再看我,我就要吃糖了……”
☆、第二十七章
窦泽耳根一阵发热,心跳乱了几拍,嘴里含|着糖,推开霍司明,也不说话,低着头走了,他竟然……脸红了……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初秋的穿堂风吹到他脸上,连脑袋上稍微长长了一些的毛寸都被风吹动,却吹不散他脸上的热气。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敢深想,只是低着头,走到公用卫生间去洗脸。冰凉凉的自来水打到脸上,终于降下些热度,他闭着眼,脑中不断回放霍司明温柔的眼眸、低沉的嗓音……他真的……比女人还细致温柔,却又像海一样包容、宽大……
自来水混着汗,顺着他的鬓角和鼻梁向下滑落,最终在尖尖的下巴汇合,继而滚至喉结……窦泽抹了一把下巴,将上面混乱的水滴一把甩掉……他撑着洗手台喘了一会儿气,听见身后很轻的脚步声,镜中映出霍司明俊秀的脸。他看着镜子,脸上已经恢复镇静,问:“你怎么也来了?”
霍司明提了提手中的食品垃圾,说:“来扔垃圾。”继而又问:“不舒服吗?”
“没有。”他嘴里还含|着糖,甜滋滋的,化了一半,终于还是说:“你以后……不要给我糖了,,。”
霍司明转身丢掉了手里的垃圾,饭盒碰到垃圾桶,发出砰地一声响,那声音又碰到墙壁一圈圈的回荡。他绕过窦泽,就着他刚刚用过的水龙头,洗了洗手,一边洗一边抬头看着镜子,没什么表情地说:“你若不想吃,扔掉就是了,我那里还有很多,万一有一天你想吃了呢?”
“……”窦泽舔|了舔嘴唇,连唇瓣上都是酸甜的糖果味儿……好似在嘲笑他——偷吃了还想赖账吗?
回到病房的时候,窦爱国还在阖着眼休息。开膛破肚是受大罪的事,麻药劲儿过了,那种被掏心掏肺的感觉便回来了,清晰地顺着医生留下的针脚疼痛着……
霍司明扔完垃圾回来,凑到病床那边去,轻声说:“伯父,大罪受完了,以后就好了。”
窦爱国还疼着,想与他对答,却只能发出短促的呻|吟声。霍司明止住他,道:“您好好休养,我先走了,晚点再来看您。”
刘青终于恢复了神智,有了些精神,对霍司明说:“今天麻烦你了,小霍。”这个称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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