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凤,一只凰。
交相辉映,算是流行的艳丽。
或许这就是景照认为的两个人可以永远在一起的证明。
可结果呢?
发誓的也是他,薄幸的也是他。
世事的无常,通常这样。
——
江皓跟景照在一起的第五年,即将从研究所毕业,竭尽全力准备去东京大学攻读博士。
爱情完满幸福,前途光明似锦。
那几个月大概是这个不幸的人此生最开心的日子。
没想到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娇气的景照开始变得古古怪怪。
那小子趁着寒假回上海过年之后,曾有大半个月没给江皓打过电话,再开学时,相处的态度也躲躲闪闪。
已然对景照百分百信任的江皓迟迟察觉,是因为发现这家伙竟背着自己常给同一个女孩子打电话,待到证据确凿、再按耐不住的摊牌,景照也没遮掩,垂头丧气地说:“是家里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她老爸是卫生局的一把手,所以,你懂的。”
完全如晴天霹雳的江皓用过很久才回神,不晓得他怎么能讲得如此轻松。
景照的性格并不内敛,他的故作自在还是于诡异的沉默中破功,开始哽咽道:“等你去了日本,我也到了该面对现实生活的时候了,老公,我不会真喜欢那姑娘的,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那姑娘知道,你在管一个男人叫老公吗?”江皓气得全身发抖:“你晓不晓得自己属于骗婚,人家大好青春,凭什么要做同妻?”
“别天真了,她明白怎么回事,我们两家都明白。”景照一直不敢开口,就是怕江皓如此义正言辞又敏感,他用力握住大美男的手:“反正咱们两个是不可能被法律承认的,我会有很好的发展,等你博士毕业去上海找我,我养你!”
江皓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竟然第一次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景照被打得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儿,低声道:“你没有家人、没有家庭,你不知道我背负着什么,你也不知道父母对我有多重要,童话里的爱情故事本来就是不存在的,这辈子你是我最喜欢的男人,但我们永远不会站在阳光下,我理解你是个理想主义的男人,所以到现在才跟你说。”
江皓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本该是快乐又简单的景照,像是毫无防备地踩到了悬崖的边缘,一下子跌入了无穷的黑暗。
景照哭得有些伤心:“但我只爱你,我爱你,难道不够吗?”
——
平心而论,景照的选择很无耻?
其实后来渐渐走入社会、渐渐了解到人性后,江皓难免领会到很多他当初的现实。
但几年前仍在校园中的江医生,是发自肺腑地痛苦。
不想失去带给自己温暖和快乐的爱人,这有什么奇怪?
从起初的争执、到无力的商量,中间醉酒数次,而后又萎靡不振了段时间。
最后他特别憔悴地下了狠心,把已经从同居小屋里搬出去的景照约来,捧着束玫瑰花说:“我不去日本了,你也不要回上海了,可以吗?现在已经有两个医院愿意聘用我,即便不依靠你家里的帮忙,我们也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景照在咖啡店的沙发上呆坐好久,最后开口:“你知道我这件外套多少钱吗,三万,你知道我这个手表多少钱吗,十五万,你知道我爸给我在上海准备的车和房子多少钱吗,你知道我回去到私人医院当副院长,和留在这儿打工,是有多么天差地别吗?”
这些问题尖锐到江皓无可回答,他太难过了,甚至开始哀求:“我会努力的,我不想跟你分开,不想让你结婚,是因为我爱你,那你告诉我,这份爱值多少钱?”
景照抬着美丽的眼睛,最后一字一句地说:“你可以觉得它值全世界,但是……”
其实一文不值。
江皓没有哭过,在那个刹那,他为自己比所有人都孤独的命运产生了一丝想哭的冲动。
“别自毁前程啦,去东京多好啊,要是我考得上,我也想去,你不愿意跟我保持情人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以后有困难,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景照站起身,拿起那捧玫瑰花:“再这么不好好过日子,都不帅了。”
江皓一直知道他喜欢帅哥,从前也常常被他拽着去看韩国明星的演唱会,这个以往没有多想的问题,此刻却叫疑云布满心头:“如果我是个丑八怪,你会爱我吗?”
景照诧异微怔,而后笑了下,没有讲话,拿着花便要走。
可是江皓却一把将玫瑰扯过,甩得到处都是。
那艳丽的花瓣虽美,尖锐的刺,也难免让他的手鲜血直流。
——
我们究竟有多坚强,在没遇到事以前,或许谁都不知道。
大多失恋的人都会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然而时间过去,也都活得很好。
景照订婚与结婚的选择,曾让江皓感到绝望,也有不甘,他想起往日真实的甜蜜,始终无法相信那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
最后赴日行程确定,除了丰厚的奖学金,还有在北京的日本成功人士愿意资助生活费,其中最热情的一位,就是酒店大厨桐岛山。
对此充满感谢,江皓主动邀请对方在北大外见面吃饭。
桐岛山是个很慈祥的老爷爷,为了表示赴约的郑重,还穿了西服、带了礼帽,是个典型的日本老绅士,他带了个脸圆圆的小男孩儿,落座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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