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声长啸一波三转,一重比一重悠长,一重较一重高亢。三重落尽,王兴祖双目已蒙了一层煞气。
这一回白玉堂先发制人,剑身粼粼连刺多剑,出剑刷刷声不绝于耳。疾风掠影,将“迅”这一字发挥到极致。每一刺都精准地冲要害穴位而去,接连不断连绵不绝,似漫天飞雪簌簌纷落。第三式——紫宸覆云。
王兴祖扎了个马步立稳下盘,双臂合拢运气相抗。流云一剑虚实无定,他对近在咫尺的剑锋置若罔闻,只运转真气死死守住周身命穴。剑锋半数被王兴祖或打或拨或击挡开,另半数落到他身上,竟然不过留了点皮肉伤。这势如破竹的剑光,于王兴祖而言却不过是花拳绣腿。
紫宸覆云才行至一半,白玉堂便发觉异样,果断舍弃下半式,一剑直直向王兴祖眉心挑去。游云真气顺行三周天,四肢经脉之力加叠。本是十几招,而今合为一,剑上之气息又涨了不少。与先前零散纷扰的剑招相比,这一剑干脆爽利毫不拐弯抹角。
王兴祖臂弯一收,以左肩格挡剑刃,右手成爪直往白玉堂执剑的手腕抓去。白玉堂也不含糊,剑锋一转又迎眉心而去。王兴祖抓向白玉堂的一爪气劲霸道而锐利,距离一尺即能清晰感受到那股阴寒之气。那愈来愈近的压迫震得手腕直颤,白玉堂却不松手,抓住机会递出手中一剑。
长剑被王兴祖沛然雄浑的真气荡开些许,剑尖刺入他肩部。与此同时,王兴祖那一抓也与白玉堂手腕只隔了一寸距离,寒瑟气流顺其手臂的少阴、少阳脉肆意涌入。
王兴祖这一股气流虽行不得寸厘便散开,却如一粒星火一点乱风,将白玉堂原有的气息引得蠢蠢欲动。白玉堂手臂微颤,继而周身气脉蓦然翻涌,肆无忌惮游走生灭。忙气聚三宫镇守泥丸,谁想气息之乱一发不可收拾,如滚滚海潮一浪高过一浪。忽觉四肢不受控制跌软,眼前一黑瞬息似坠落深渊。
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如浪卷狂潮,白玉堂浑浑噩噩,终陷入不省人事的昏迷。
两人原本可谓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谁想一眨眼间形势急转陷入一伤一昏境地。失去控制的长剑悄然跌落,血滴顺着青白色剑锋滚下。赵虎本目不转睛注视两人对决,眼见局势突变,小腿猛地发力朝王兴祖扑去。这一扑毫无技巧全无章法,只凭了最原始的野性,恍若饿虎出山。
王兴祖成爪的倏然一动,此起彼伏几声咔擦脆响。他于侧方逼近的危险浑然不觉,只对准白玉堂的百会,狠狠扣下。
“小师弟——”赵虎这一声呼喊破了音,似从心肺逼仄而出。
赵虎离王兴祖足有一丈开外,而王兴祖的手指离白玉堂百会不过一寸,无论如何也难及王兴祖一记扣腕。事已至此,赵虎的思绪空荡荡一片,只知晓这一记扣腕落下小师弟必死无疑,他拼了命也不能让小师弟折在王师兄手下。至于能不能救下……他已然无从算计。
嗖嗖两记破空之声,夹杂于赵虎的彻响呼叫和王兴祖的手起爪落里。白影如梭,以皓然雪域为衬难以辨认。与此同时,一卷白练凌空挥洒,似银河纷落一泻千里。
这两记破空声响竟是两粒随手捏就的雪团子,呈弧形正中王兴祖腕间阳池、太渊两处穴位。王兴祖只觉手上一痛,便再使不上力气。第三粒雪团子也在此时接踵而至,风驰云卷狠狠击向眉心。王兴祖本蓄了全势对准白玉堂百会,如此一来被三粒雪团撞得气劲俱散。踉跄后退几步,拉开了与白玉堂之间的距离。
那卷白练一分为二。一冲赵虎而去,裹住赵虎腰身往回一拽,另一则朝王兴祖正面招呼。
赵虎正发了狠往前冲,被一条小小白练缠住腰身竟动弹不了分毫,情急之下破口大骂:“哪个混账胆敢阻拦!”急红了眼,白茫茫视野里唯余下王兴祖模糊的身影。
“没见过勇敢到这等地步的,不给人陪葬还不痛快了,”一声嗤笑,一呼一吸间已临近。红衣翩跹,暗色下摆此起彼伏潋滟如澜,露出镶了火红滚边的乌丝靴履。花熠一头墨色长发沿侧颊轮廓肆虐飞扬,修长白皙的手指把一粒雪团子耍得风生水起。
风溯柒与花熠并肩而至,纤细手腕轻轻一抖,那如水白练恍若灵蛇白狐,卷了王兴祖的脚同赵虎一齐往回拽。
赵虎方意识到风溯柒和花熠的到来,即刻闷了声乖乖束手就擒。风师傅和花师傅既在,小师弟的安危便无须他再去惦念。风溯柒的容颜愈来愈近,杏眼无波樱唇紧抿,横竖看来都不像是好商榷的。赵虎于晕晕乎乎中猛然惊觉错过了午后功课,加之小师弟生死未卜,王师兄暴戾异常,总之这回擅自追踪可真是——闹腾大了!
花熠轻轻巧巧落足于白玉堂旁侧,手指于他几处脉门一搭。小家伙没醒,两道眉宇痛苦地扭结,前额布了细细冷汗。苍白嘴唇微微翕张,小牙齿下意识去扣咬下唇,偶尔有压抑的嘤咛从唇舌间吐露。花熠眉梢一蹙,一手撩开小家伙面部长发,触手柔软却发凉。
被风溯柒白练死死困住,王兴祖挣扎少顷终泄了气劲软了身子,双目怔怔失去光泽。头颈垂落,仿佛是冬日败落的槁木。
风溯柒暂且料理了两人后凌空一纵,白练翩翩于花熠身旁落下。
“死了一半,”花熠以指腹小心翼翼拨开小家伙紧扣的齿。小巧玲珑的下颌依偎般在花熠掌心轻轻一划,轻易就勾起一抹莫名酸楚。风溯柒伸臂将人从雪地里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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