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娥打牌的风格,郝萌一开始就觉得似曾相识,后来想了很久,陡然间想起,毛一胡每次说起徐无鬼的时候,都要兴致勃勃的把徐无鬼的牌章演示一遍给郝萌看。那牌章诡谲混乱,一团乱麻,没有清晰地脑子和眼力,练对方的路子都判断不出,更别说对症下药了。
徐碧娥到底只是徐无鬼的徒弟,手法还稚嫩了一点,甚至连毛一胡演示出来的徐无鬼的牌章都比不上,郝萌因此还觉得犹疑,只是越是打下去,徐碧娥和记忆中毛一胡演示的徐无鬼的牌章一般无二,才让他的猜想继续下去。
后来也果然证实了,徐碧娥就是徐无鬼的徒弟。
郝萌其实也没想做什么,他对什么代替毛一胡战胜徐无鬼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就算他愿意,徐无鬼要真是那么孤僻暴躁的老头儿,肯定也不乐意和他这么个小年轻打。
他就是想看一看,毛一胡年轻时候的劲敌,最后把毛一胡轰出雀坛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毕竟这世界上能让毛一胡吃瘪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徐碧娥一路上都不怎么愉快,车子在一处疗养院附近的小区门口停下来。
燕泽停好车,几人走到小区门口,徐碧娥道:“跟我上楼,不要多话,”他警告郝萌:“看一眼就走啊!”
郝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徐碧娥把徐无鬼看顾的跟个不能被人看见脸的古代闺秀一样,再想想自己和毛一胡,毛一胡经常把他从街头撵到巷尾,街坊邻居没有一个不认识他们爷俩的,也是对比。
楼层不太高,大概是为了照顾老年人,徐碧娥到了一户人家,拿钥匙开了门,一进屋,顿时感到一阵冷清。
因为是冬天,屋里没有开空调,也没有开电炉,光线不怎么好,灯也没亮,进去后,黑黢黢,冷飕飕的。
郝萌缩了缩脖子,徐碧娥对郝萌两个摇了摇头,自己穿过扇门,走到客厅,小声道:“师父。”
这一声“师父”,喊得实在是毕恭毕敬,郝萌甚至打了个冷战,心里泛起嘀咕,感情别人家的师徒都是这样相处的?那想想他和毛一胡成天鸡飞狗跳,还真是不大一样。
他扭头看了看燕泽,燕泽正看着里面,郝萌觉得,燕泽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从来不多问什么,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燕泽的智商,大概不用问什么也自己推敲的出来。
然后,他又被里面的一声咳嗽吸引了注意。
客厅的躺椅上,突然坐起一个人。因为刚才太黑了,没亮灯,大家都没看清楚,这会儿冷不丁一个人坐起来,郝萌吓了一跳,没注意碰响了了隔断上的花瓶,花瓶眼看着要倒,被燕泽一把接住,重新放了上去。
郝萌才松了口气,就听见躺椅上坐起的人厉声喝道:“谁?”
声音混沌古怪,像是含着什么东西,嘶哑沉闷,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燕泽略一思忖,就把门打开,郝萌也跟着走进去,走进去的时候,顺手也把灯打开了。
躺椅旁边,徐碧娥大惊失色的盯着他们,又很紧张的低头看着躺椅上的人。
郝萌也看去。
躺椅上坐起来的是一个干瘦老头儿,年事已高皮肤松弛,松松的搭在骨头上,显得有点可怕。他一双眼睛极为阴鹜,鹰钩鼻更让人觉得他不近人情,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棉衣,枯瘦的手握着电视机的遥控器,活像个穿越过来的黑巫师。
黑巫师盯着郝萌,没什么表情,问徐碧娥:“他们是谁?”
“他们是我的……朋友。”徐碧娥道。
郝萌说:“您是徐师伯吧,幸会幸会!”
☆、第63章 不甘
“您是徐师伯吧,幸会幸会!”
此话一出,徐碧娥一呆,仿佛被一个雷劈到头上,跳脚道:“别乱喊,谁是你师伯!”
郝萌心想,这黑巫师还真是我师伯。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徐无鬼的模样,心中不免惊异,原来以为毛一胡形容徐无鬼都是胡说八道,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这回真看到了,也不得不承认,原来徐无鬼确实是一个阴郁暴躁的老头儿。
毛一胡就算是最后病情再不好的时候,也是一个潇洒的浪子形象,成天乐呵呵的,还撺掇着查房的护士跟他打麻将,这徐无鬼脸上可没一点慈祥的影子,不夸张的说,要是谁家房里搁他往那儿一站,小孩都能吓哭。
他端详着徐无鬼,徐无鬼也眯起眼睛在打量他。就是不知道这么暗,他有没有老花,能不能看得清。
古古怪怪的僵持了一会儿,徐无鬼又用他那副难听的,嘶哑的嗓子说话,道:“你见过我?”
“没见过。”郝萌道:“我听人说起过您的大名。”
徐无鬼哼了一声,这令他枯槁憔悴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气,他说:“你这是来套近乎来了?”
郝萌愕然了一阵,见徐无鬼十分傲慢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些明白了毛一胡当年为啥总是看不惯徐无鬼了。都这么大岁数还这副德行,估计年轻的时候性情也不怎么讨喜。
他说:“侥幸赢了碧娥小哥一局,觉得他的牌章很有意思,想看看能教出碧娥小哥这么强的老先生是什么样子。”
徐碧娥看着郝萌,一脸呕血的模样,感觉整个马尾都僵住了。
空气突然变冷了一点。
徐无鬼缓缓抬起头,看向徐碧娥,慢慢的问:“你输了?”
“……师父,”徐碧娥吓得不轻,他在小燕子俱乐部时候的狂妄一扫而光,看着还有几分胆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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