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在心中一闪而过,令狐冲知道林平之听到了仪琳与他的对话,他这是在安慰他?!这世间也许只有林平之才会用这样刻薄的方式安慰自己。
“是,你该恨我没有让你一死解脱,所以,我们注定刀山火海,一起走。”
林平之蓦地闭上了眼,那只突然触到他脸庞的手,让他感到有些微紧张与说不出的感觉。
“哪怕,我要亲手杀了任盈盈。”
令狐冲心中一紧。并未答话。
“当年,魔教十大长老是怎么死在思过崖洞内的?!又有谁能说的清?”彼时董兄弟说。他那时候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冲哥,是林平之、林平之要杀了我。”出现幻觉的盈盈说。她又在害怕什么?
“《辟邪剑法》与《葵花宝典》有异曲同工之处……”已然绝望的林师弟说,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魔教的《葵花宝典》其实是当年林远图从偷盗了少林所藏邪书的两位华山弟子那里得来改成辟邪剑法后,又改编的。”少林方丈说。他又是什么意思?
林家辟邪剑谱如若一开始就和葵花宝典是一本书,那为何只有辟邪剑谱被江湖各大门派所争夺以致林家被灭门?又为何偏偏是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关押后十年后即将重出江湖的日子里,传出了辟邪剑法天下第一的传言?
“是她,辟邪剑法的传言是她散布的。”清冷的声音又一次突兀地传来。
令狐冲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想法。
能够在魔教这种地方平安长大,还拥有武林重高威望的又岂非平常女子?!
难怪,盈盈会如此忌怕林平之。不是因为林平之练就了邪功,而是因为怕练就了邪功的林平之找她报仇。
正邪从来都在个人的一念之间,又怎么能那么清楚的区分开来?像岳不群、左冷禅;又譬如蓝凤凰、田伯光等。当年魔教与五大剑派的一战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令狐冲还是不能够十分肯定地断定其中的是非恩怨。只是,现在他终于突然明白了林平之真正所恨之人是谁。
以前总以为一些事假装不知道,不去深究就真的能够维持表面的真相。
江湖传言《葵花宝典》让东方不败成了一个男女不分的妖人,可女扮男装的董兄弟为何在囚禁了任我行后,却还善养着任盈盈?真的只是为了人心吗?若真是为了人心所向便不用炼那三尸脑神丹了。还是因为,任盈盈为表真心将任我行留下的《葵花宝典》赠送给东方不败,这才留住了性命?
“要从梅庄地牢救出任我行,唯有利用唯一能与东方不败对抗又野心勃勃的五岳剑派。如若不然,左冷禅那群人也不会盯上我林家已经时隔四代都未曾再称霸江湖的剑谱。”嘲讽的声音像一阵冷风瞬间吹散了令狐冲心里的迷雾,但心却也变得寒冷异常。
令狐冲全身都已僵硬。过了半晌,才缓缓道出一句“你从什么时候想到的?”
“被你逼上思过崖的前一晚。左冷禅亲口说与我的。”林平之言罢,又微微一笑,轻轻问道“若不然,你以为在亲手杀了她以后,我还为何要活着?真的想与左冷禅为伍,一统江湖吗?岳不群与我的仇早已用她女儿偿还给我了。”
令狐冲看着说出这番话的林平之那十分平静的样子,恐惧一点点遍步全身。
“我以为、我以为……”
你和我一样的,你已经走出了充满仇恨的世界。令狐冲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他有些想笑。笑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从头至尾都被玩耍。
原来,我真的错了。
“这个,也是苦肉计吗?”令狐冲的手突然摁住了林平之腰间的伤口。他为此在前一刻都还在怀疑责怪与可能是小师妹的重月。
血又从伤口处渗了出来。林平之面色突然一白。并不答话。
令狐冲是看到的,但他并没有什么反映,也只是继续沉默以对。
林平之并没有想到令狐冲会突然这样问他,他以为令狐冲知道真相后,会替任盈盈辩解,或者会为东方不败难过,但唯独没有想过对方竟第一时间责怪他。
“是。”林平之勾起了嘴角,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勉强笑起来的样子只会让人更加心疼。心里随着令狐冲一句随意的问话,像是再次结了一层寒冰。
他以为就算他对任盈盈感情深厚,也至多是阻止他复仇,再次与他为敌,却不想,令狐冲竟再次否定了他,竟认为他的所做的一切都在演戏,只为了早已放弃的复仇。在亲手杀了岳灵珊以后,他是没有了活着的意义。只不过,那时上思过崖与左冷禅为伍,却是为了求死而已。那时自己还没有经过后来的一切,不知道自杀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令狐冲不知林平之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正的意图是为了刺激他从而解开他的心结,让他看清自己的内心,不要再这么逃避罪恶的活着,因了几句旁人的话便兀自自怨自艾起来。只是,他在知道真相后的第一反应便围绕在了林平之一直在骗自己的事情上,他并未像林平之想像中的对任盈盈骗自己一事感到十分生气。
手猛地掐上了白晰的脖颈,渐渐用力。
林平之却也没有半分的挣扎。
令狐冲以为对方轻易的回答便承认了自己的认知,心中顿觉愤怒痛苦起来。比之仪琳刚刚对他的逼迫让他感觉到的难过强上千倍万倍。
直到一行泪顺着眼角滑下,令狐冲才突然反映出自己做了什么。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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