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叶利猛然站起身来──他受够了!有钱可以请一个擅长胡说八道的律师,也可以收买人命!杀了人可以找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顶罪,那孩子甚至连枪怎么开都不知道!
而此刻,居然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己包下了一张桌子,有钱了不起?!
听得出来,叶利的意识已经再次被手头上的案子所占据,所有的负面情绪众集到了一起,卢锦辉和杨帆忙从左右拦住他。
案子还没有结,在大庭广众之下起冲突,只能变成上庭时辩方律师有力的证据──那个叫做端木的律师会毫不费力地,让陪审团相信警方针对谢天麟。
或许他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单飞揣测,不管怎样,现在的任何行为,都有可能对两个月后开庭的案子带来不良后果。
“我们走……”他沉声道。
“哦,当然,在酒吧这种地方,是论枪不是论钱的。”在员警已经表示放弃的时候,谢天麟的冷笑只能被理解为挑衅而不是反击,“员警非常、非常的了不起。”
制止住同伴可能的举动,单飞指了指门口,目送卢锦辉和杨帆夹着叶利走开,他才回过头,伸手抓住了谢天麟的衣领,推他坐倒在之前自己坐过的椅子上,“坐在这里等死吧!”他轻声说:“用你老子的钱,给你自己买一块好墓地。”
谢天麟仰起头,伸出手覆在单飞抓着他衣领的手上,但并没有要尝试摆脱钳制的意思,一点也没有。
他望向那双只有厌恶和恨意的眼中,“你是在威胁我啊?单警官。”他的嗓音非常非常轻柔,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挑衅和对峙,几乎是在耳语。
“不,我是在关心你。”单飞讥讽地道,松开手,慢慢地抚平谢天麟胸前被他弄皱的衬衫,“多好的消息,谢天麟单身一个人在burning bar里喝酒,很多人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是的,只要这条消息从线人的口中散播出去,那么不出十分钟,谢天麟就会被撕成碎片。单飞会这么做的,在谢天麟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又毁了卢锦辉最后一个单身汉的夜晚之后。
他当然不单单是为了跟谢天麟争一张桌子,而是在他预料到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他跟他的同伴因为这次挫败的冲突,而将欢乐时光改成喝闷酒的痛苦聚会之后,他不会让谢天麟坐在这里品尝胜利。
谢天麟凝视着单飞,昏暗的红光下,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异样,单飞分不清那是不是沮丧。
半响,那个黑社会站起身,“好,今晚这地方是你们的。我会再找其他地方……只是……我只是想要安静地待会儿,你没必要把场面弄得血淋琳的,不是吗?还是说你愿意我走出你们的视线,然后去奸淫掳掠?”
他的目光令单飞莫名地窒闷。“很好,”单飞尽力让自己表现得淡漠一点,“那么,走开。”
谢天鳞把视线从单飞的脸上转移开,然后,转身,走过吧台,消失在人群中,本来一切可以说解决得很完满,单飞跟自己的同伴得到了桌子,尽管不能够当场给谢天麟戴上手铐,但至少,挫了他的气焰。
而谢天麟无声无息地躲在另一张桌子后──他掏了点钱,让另一个角落的一对情侣心甘情愿地离开──独自斟酌。
令情势急转直下的契机,出现在杨帆和叶利的一趟洗手间之行中。
单飞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那个时候谢天麟也不在座,而他的同伴一扫之前的沮丧,像小孩子似地笑遂颜开的回来,拼了几瓶啤酒之后,谢天麟的位置依旧是空的。
肯定出事了,单飞知道。
来洗手间的路上,他就已经预见了这个场面,虽然不确定自己能做点什么来扭转劣势,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尝试一下。
但当单飞亲眼看到的时候,才发现,情形显然比他猜测的要糟糕得多!
谢天麟看起来难过到了极点,他甚至无法掩藏住细细的呻吟,单飞知道这对他来讲是很不寻常的事情。
他记得,谢天麟总是保持着无懈可击的仪态和高贵脱俗的风度,从不丧失控制,无论是对局势还是自己的身体。
而现在,那个“高贵的”黑社会按在额头的右侧的手微微地顫抖着,掩在鼻前的手徒劳地擦拭着鼻子下的血迹──血水不停地往下流,沿着他白皙的手腕没入到黑色的衬衫中,消失不见。
他不会死的吧?毫没来由地,单飞心中一突。
他可能诅咒过谢天麟无数次,但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离梦想实现这么近,而且,这么……不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谢天麟再次拾起头,眯着眼睛看过来,“我没想到他们那么白痴。”他说,语气中充满难以置信和怨愤,“我想不到这么做有任何意义──难道是想逼我袭警?然后以抢枪的名义干掉我?!”他不确定地猜测。
或许是疼痛,也或许是眩晕,某些因素产生的失控,使他看来比平时要幼稚得多。
单飞意识到这家伙的头脑中充满了诡计,但事实上,他的同伴只是宣泄心中的愤怒而已,没有任何诡计的成分在内——即便是有针对谢天鳞的计划,那也不是这一次袭击。
单飞暗自叹了口气,“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幽默……有被害妄想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矢口否认道:“不过,既然你被不知名的人袭击而受伤,那么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在洗手间苍白的灯光下,谢天麟的面色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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