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家仆的话,虽然吕家的仆人是自幼培养,但也不会把这么一个小孩带在身边,所以吕岷想问是不是吕益的弟弟或者……孩子?
许白抢先回答:“下人而已。”
吕益顺着话音看向许白,眉头微皱。
“快请进,快请进……”吕岷做了个请的手势,领他们进入府中。
宅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儿,草木也长得疏疏落落。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令许白不禁想掩鼻。
落座之后,有小厮上茶,有一个四十来岁管家模样的人进来行礼,吕岷介绍:“这是主事的余管家,现在府上的大小事宜都是余管家操劳,我近年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恐怕命不久矣。”
“堂兄这是什么话?”吕益看了看退下的余管家,又转过身来,“堂兄正值壮年,婶子还说什么时候给你说一门亲事。”
吕岷摆摆手,“我这个身子骨,就免了罢……倒是几年不见你,似乎比之前……强壮了些?”
“托大夫妙手……”吕益道:“我这次带了新茶来,让许白给你泡一下。这茶叶不经他的手,就不好喝……所以我这次出远门,便把他也带出来了。”
“原来如此……”吕岷打消了心里的疑惑,唤了仆人吩咐道:“带他去厨房。”
☆、28. 吕岷5-归化
许白跟着佣人七拐八拐地去了厨房,一路上他留意四周的动静,看见刚才那个余管家正在跟几个小厮交代着什么。
进了厨房之后,带领他的佣人简单地指了指各个厨具的位置,便离开了。
他烧了水,想找个机会溜出去四处转转,但门外有两个扫地的家仆不紧不慢地在晃悠,他不好出去。百无聊赖的时候,他找到盐罐,蘸了点盐舔了舔。
这一舔,倒有点新的发现,吕岷家的盐,味道有点不一样。
并不是提炼不纯或者制作不精而产生的苦味和涩味,而是另一种令人有点恶心的味道。他又蘸着舔了舔,发现的确是有异味。
这个味道混在菜里可能并不明显,但单独尝一尝的话便能区分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许白看到两个扫地的家仆走了,便把烧水壶从炉灶上端下来,朝院子后方走去。
仓库有三个,都是坐落在院子的西北角,一个存粮,两个储盐。有马车从偏门进来,送了些鲜果蔬菜。
许白躲在柴房里,偷偷盯着仓库的动静,手里还抱着几捆木柴。万一有人发现他了,他好以搬木柴为由溜回去。
盯了好一会儿不见有人接近仓库,他只得抱着木柴往回走,出来得太久了也容易引起怀疑。
但正当许白抱着木柴往回走的时候,碰到了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余管家。他躲闪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
“这不是吕益少爷的下人吗?”余管家拦在了他面前。
“余管家好。”许白鞠躬打招呼。
余管家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木柴,“这是……厨房的柴禾不够烧?”
糟了,他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会路过柴房,所以也没看厨房到底有多少柴禾。若是厨房堆积了一堆柴禾,他又抱了这么一堆回去,不就奇怪了么?
许白想了想,压低声音悄悄地对余管家说:“我告诉您,您得帮帮我……还有,别告诉我家少爷……”他现在是吕益家的小厮,而余管家是吕岷家的大总管,地位比他高,他自然说话得恭敬些。
余管家眯了眯眼睛,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你告诉我,我帮不帮你得另说。”
许白装出有点期待又有点讨好的样子,“实话告诉您……其实这次我带来的茶叶受了潮,如果不重新炒一炒的话,味道便不好了。但炒青需要旺火,我怕厨房那些柴火烧不起来,所以就想搬点新的。”
“哦……”余管家似乎是有点信了,“那就快回去吧,别让两位少爷等急了。”
许白应了一声便一溜烟儿跑了,跑之前还不忘说一句:“一会儿要是少爷们喝得不愉快了,您可得帮我说话。”
大堂那边,吕岷落座之后便有些困倦了,手撑在桌上,问吕益的语气也是有气无力,“堂弟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吕益答道:“船队这次出海二十天需要些腌渍品,往常都是从市面上买盐,但想到堂兄这里有,就不花那个钱了,所以想问堂兄要点。”
吕岷点头,打了个呵欠,“你跟余管家说说便好。”
说话间,许白端茶来了,吕岷稍微品了一下,已是倦怠得不行。
“你且坐下来吃个晚饭……”吕岷站起来,脚步浮虚,身边的仆人赶紧扶着他,“我去内堂小睡一会儿……”
吕益想他该是烟瘾犯了,也不阻拦。
吕岷走后,余管家前来招待,吕益欠了欠身道:“既然堂兄歇了,我也就此告辞。刚才和堂兄说想要些盐的事,堂兄说直接找你商量便可。”
余管家面露难色,“少爷不管事,不知道情况。最近进货的盐全部被订走了,您这回来得不是时候……要不我去外县调些盐过来,您再稍等几天?”
“那就麻烦余管家了。”吕益应承道:“我要三十石即可,按你们买官盐的价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余管家一口答应,“好好好,过几天一定给您送到。”
客套了一番之后,吕益带着许白离开。他吩咐之前盯梢的人,除了要盯着吕家后门进出的车辆之外,还要盯着余管家的行踪。
回到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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