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心下蕴暖,笑答:“江夜定惟官人命是从。”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雾气四合,正是酣眠时。门房忙忙来报:“二位公子,外间有客来寻,正是那日醉酒大汉耶,恐有急事相商,请速速移将相见。”
公子浅眠,闻此事便思及昨日灭南寨一事,晓得应是要紧事,便朝外间朗声道:“就来。请客移步堂中,稍待我片刻。”
满院皆知二位公子并非寻常同窗友谊,此刻门房偶听得公子声中餍足哑意,也不做声,低低应道便去置客。
于时,江夜枕公子左臂酣眠,侧卧于怀,半只手臂挂于公子胸前,通身肌肤粉嫩,朦胧缀着着青紫痕迹。正是娇痴懵懂时刻,互感公子将欲离开,便不依不让,扯拽公子衣带不许离去,口中哑声嗔道:“官人不走。”似受尽了委屈一般。
公子心中怜爱愈盛,俯身与他温存片刻,交颈细语:“为夫去去则来,寨主此番急事,这锦裘未寒我便归,娘子便宜则个。”稍稍使力,扯得衣带整齐,移将出门。
到得正堂,公子作揖笑道,移将主位,与寨主闲话,“晚辈有失远迎,请恩人宽恕则个。”
寨主今日身着盛装,风尘仆仆,犹带冷意,似连夜赶来一般,听罢公子言,却了然笑道:“无事。此时尚早,公子应是在温柔乡无疑,舍美人而就我之老货,吾愧矣!”
“……”公子向来知恩图报,对待寨主更是色恭礼至,于时也不便多作解释,只脸微红模糊言辞,道:“不敢”。想来寨主此等风月老手,观一而知二,恐怕所知更甚口中意。
“嗬嗬,”寨主大笑,把玩手中茶炉,眼中似有戏耍之意,道:“公子勿恼,今且长话短说,汝将更有艳事一桩也。”
公子拧眉,疑而望之,寨主笑道:“话说南寨死伤无数,那可憎寨主亦成我刀下亡魂,猢狲尽散。唯余那女儿,不知是因你而祸,却说与公子曾拜过天地,今父母尽亡,仰慕公子风采,求公子收容。不知足下意下如何?”
忽听得门外“啪嗒”一响,公子抬头一望,便见江夜正立于门廊处,手中坠地之物,正是他平日不离身之折扇。
心中蓦地一跳,还未婉言谢绝,免生误会,江夜便移步相近,不曾目视公子分毫,对那寨主笑言:“当如是。我等必为她归置,不枉她相救公子一场,此事我必躬亲处之,寨主勿挂心。”
寨主甚喜江夜,然听他口中哑涩之意,似于公子异曲同工,心弦一动,忽地知悉了,他俩人竟是这等关系。思想那日江夜涕泗俱下,求为公子报仇雪恨之情切,一时豁然开朗。笑道:“甚好,此归你俩个事,需处置得当才是。”
☆、第七章 此中有真意,欲辩羞煞人
言中意如此,言外意在座仨人早已意会。公子揭盖饮茶,垂目道:“不知此女尚在何处?”
寨主微哂,唤来一小僮,“请门外女子进来拜谢。”又对他俩个道:“此女羞涩,不肯进门,言公子若是应允,便请我着人唤她。若然,则不必再见公子,免徒伤悲切耶。”
江夜点头道:“岂有不应之意,此事当得如此。”公子抬头觑他一眼,他犹未曾回视,只正色凝望于前,似待那女子移步入内。
公子心下悒然,亦未有多言,垂目饮茶。
须臾,一着鹅黄襦裙女子移步入内,步步莲花。细观之,其姿色容丽,一双美目望向公子,顾盼生辉。公子未曾回视,女子双颊嫣红,盈盈拜下,莺啭啭道:“小女子羞蒙公子不弃之恩,无以为报,唯愿将身与公子,以报公子大德。”
江夜身侧茶杯忽倾,热茶流溢,染湿其袖口。公子大惊,执其手细细观之,恐他有失,口中切问:“可曾烫着?”
“无妨。”江夜扯回袖子,正色道:“公子应将回话耶。”又对寨主恭敬谢过:“衣袂尽湿,有碍观瞻,江夜去去就来,望寨主勿怪。”
“不怪,不怪。”寨主嘿笑,又歉道:“在下先前不知具体,做了糊涂事,江公子该当宽恕在下则个才是。”除却女子,仨人皆知其意所指。
“未曾。江夜先行告退。”说罢便转身离去。
“哎,江公子——”寨主察觉他恼怒,愧疚不已,追将而起,奔至门口忽转头对公子作揖道声“失礼了”,便复又追去。公子也欲追而出门,然此时只得安坐于堂,目视江夜负气走远。
公子无奈叹道:“承蒙姑娘垂爱,不甚欣喜。鄙人亦未敢忘姑娘当日救命之恩,然家中已有娘子,醋意甚重,令我不敢稍稍造次。”又言:“吾有一友,乃富人家子,与我同岁,风采堂堂,才华气蕴远胜于我,今仍孑然一身,未有婚配……姑娘可愿处之?”
“……”,女子垂目久久不言,忽的两滴晶莹坠地,她三而下拜,心中刀绞,口中涩言:“小女子……但凭公子吩咐。”
公子起身,温言问侯:“姑娘请起。既如此,我不日将为你引见。奔波许久,姑娘想必疲乏困倦,便暂居内院解乏可好?”
“但凭公子所言,奴再无所求……”女子立于一侧,如梨花一枝犹带春雨,恁地惹人怜爱。
公子唤适才小僮为她安置,引她出得门去,便急忙忙奔将离去。
寨主正举步向寓,忽见公子疾步走来,忙上前歉道:“此事是我的不是,江公子那处请公子代为解释,这实非我本意——”
公子留步,对客笑言:“不妨事,我与江夜皆省得寨主一片苦心,此事因我而起,必由我解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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