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义的尸体是早上9点左右在平湖大桥下被发现的。
警方沿河调查,很快就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是在城东一所疗养院南墙外的空地上,离文非受伤地点只有一个岔路,步行的话不到10分钟。
这是一所托管自闭症儿童的疗养机构,院址略偏僻安静。附近几乎无人往来,也正是如此,案发现场没有遭到破坏,也没有被刻意清理或掩盖。
赵宏义的死因是脑部被重物连续敲击,据伤痕形状结合案发现场的周边环境来看,应是附近工地散落的水泥砖。但现场并未找到沾血的凶器。
地点临河,尸体都能被抛入河中,更何况一块砖。平湖湾大河是长江的一条小分支,每年定期清淤,而今虽然是旱期,河水仍有十几米深,想找一块巴掌大小的砖,根本不可能。而且,就算找得到,水泥砖原本粗糙的砖面再加上河水的冲刷,也不可能采集得到任何有效的证据。
但是赵宏义身上却有着对文非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证据。
他僵硬的右手里死死握住的,是文非自幼便携带在身上的护身符,一枚白玉观音,经过河水冲击都没有掉落。可见是死之前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
再加上警方对昨晚酒吧事件的调查,锁定的第一嫌疑人自然就是文非。
警方通过酒吧工作人员,了解到文非所在的医院,实施了即时抓捕。
陆友铭还未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被告知文非已经成为此次浮尸案的第一嫌疑人。
陆友铭脑子里顿时浮出前世的记忆,2015年3月3日,平湖大桥下发现一名男尸,报纸上连续几天报道,并不断征寻目击证人。
而那件案子,直到陆友铭重生之时也没有结案。而且前世,2月底,文非就随文正去了芝加哥。
虽然重活一次,人生的大路线并没有太多分歧,但是很多细节,都不一样了,包括自己带着前世记忆来做的一些选择,大概也在无形之中影响到了这个世界的运转。
但是,非非绝对不是凶手!
文非在被带走之前,脸色苍白地对陆友铭说:我没有杀人。
陆友铭在警局门口一直等,直到六点多,才有人接待了他,并告知他,虽然文非始终不承认杀人,但是情况不容乐观,现在所有的证物都对文非很不利,而他是否有合理的不在场证据,还需等到赵宏义的尸检报告出来之后,根据死亡时间来判定。
而且,在警局陆友铭遇到了赵宏义的哥哥赵明义,他似乎对文非有极大的偏见,在警局就明目张胆地跟陆友铭起了冲突,并放出话来,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死文非。
文非正处于侦查羁押期间,暂时不允许亲属探视,陆友铭没有办法亲自去询问文非当晚的具体情况。
他想了想,能寻求帮助的只有文正。虽然非非被带走之前,还求他不要告诉文家人。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下去?何况,陆友铭很有自知之明,这件事太棘手,他若逞一腔之勇,未必不是害了文非。但对于文正来说,他有能力更有资格去处理这件事。
而事实也正和陆友铭料想的一样,文正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助理,让她查找这方面最好的律师。
平湖市穆明律师事务所一把手,穆云歇。擅长各种刑事案件,入行8年,未有一例败诉。
但穆云歇从不外出,所有事务必须亲自去预约和商谈。
第二天,文正和和臻,带着陆友铭来到穆明律师事务所。没想到在门口却遇到赵明义,双方碰个照面,还差点擦枪走火。
赵明义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并不是说他有什么家底背景,恰恰相反,此人属于地痞流氓型,手下有几十兄弟,干的就是暴力讨债毫不讲理的营生。这种人,往往不要命,更讲不得理。
赵宏义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干弟弟,帮里百人,还就出了他一个有点知识的人,赵明义自是把他捧到心尖上。
文非的黑猫乐队抢了他们风头的事,他都应了赵宏义的央求忍了下来,这会儿竟闹出命案来,他不可能会放过文非。
这会儿,他正从接待室走出来,一脸烦躁地扯松脖子上的领带,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烟,斜斜地噙在嘴角。他本是粗鲁之人,但今天却专门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显得很别扭。
这会儿倒像是什么也不在乎了,扯散西装扣子,重新恢复他那吊儿郎当的本性。只是这身凝重的黑,衬得他脸色更加阴沉,眼角那道丑陋的伤疤也似乎越发狰狞。
看情况谈的不怎么样。
他眼里喷着火,来到正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等待的文正面前,把嘴里的烟头吐到洁净的地板上,握了个拳头伸在文正面前:“你先别他妈得意,老子一定让姓文那小子,碎成渣给我弟弟陪葬!”
文正站起来,掸了掸飘落在西装上的烟灰,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用眼神示意和臻和陆友铭起身,越过赵明义往接待室走去。
“我草你大爷,竟然敢无视老子!”他不满地大骂一声,冲上来。
文正听到背后有动静,往旁边一躲闪,赵明义堪堪抓住正走在文正身边的和臻。
和臻手臂被抓住,反应很大,他用力甩着赵明义的手,眼里露出一丝惊恐,夹杂着厌恶。
陆友铭看到他的脸色,有点心惊,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还是条件反射般一把拉开赵明义,把和臻护在身后,“耍流氓吗?别以为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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