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见不得小花难受。
然后闷油瓶回来了。他面色紧绷,极黑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整个人像是沉浸在幽静的湖底,这样的闷油瓶让我的内心更加沉重了。
他们俩谁都没有说话,好像这个空间没有对方一样的静默着。
我不安的动了动,蹭在小花的衣服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闷油瓶淡淡的眼神转向我,伸手把我捞了过去。他的手比以前还要冰冷。
“张起灵。”小花冷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你应该知道吴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闷油瓶沉默了一阵,道:“我会陪着吴邪。”
“你陪着吴邪就能醒过来吗?张起灵,吴邪都是为了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植物人,他妈的吴邪变成了植物人!”小花语调不自觉变高,他忽然站起来,走到闷油瓶面前抓住他的领子。
植物人。与我料想的差不多。对于我自己来说只能说稍微郁闷一下,毕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而且其实我还活着,还清醒着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闷油瓶一动不动,任小花抓着他。
小花一个冷笑,放开了他,坐了回去,道:“我早就看出来,吴邪最挂心的就是你,你最好有办法,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实在是不愿意回想。每天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出,闷油瓶、胖子、小花甚至王盟,每个人都带着加强版的低气压,我很郁闷的看着他们为了我而伤心我却不能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说一句surprise,我就是吴邪哈哈哈。
我只能尽职尽责的扮演好猫的角色。
有一天,杭州下了雨,从迷迷蒙蒙的小雨下到倾盆大雨。闷油瓶出去的时候没有带伞,一直都回来。我有些担心,便决定跑出去找他。
没用多久我就找到了他。在西湖边上穿着帽衫没打伞发呆的人简直是鹤立鸡群。
这个闷油瓶。我跑过去,却在看到他脸的一刻再也挪不动脚步。
他微垂着头,过长的刘海在眼睛上留下一片阴影,双唇抿着,略有发白。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但是,只有我从我这个角度,才能看到,闷油瓶的眼眶,是红的。
闷油瓶,在哭?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倒也没有真的哭出来,只是那红了的眼眶发白的唇让我莫名的心脏狠狠的收紧了。
在我的记忆中,闷油瓶一直是一个强大到人神共愤的存在。他似乎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累,永远都能跟天神一样把我从各种危难中救出来,好像只要有他在,能挡去一切风雨和灾祸。
所以那个在蛇沼脆弱的闷油瓶才会让我无比的惊惧,还有心疼。
还好那个状态没有维持多久,那个彷徨迷惘的闷油瓶接受了几天治疗后就恢复了原状(对原著的改动部分)。
但是就算那个时候,我也没见过闷油瓶哭。
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在脸颊上,再落在地上。
我上前挠了挠他的裤腿。闷油瓶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的皮毛被雨淋得湿嗒嗒的,还沾了泥,应该很难看。
闷油瓶捞起我,然后拉下他帽衫的拉链,把我包了进去,贴在他的胸前。
那个一向体温有些低的闷油瓶对于冻的有些打颤的我显得异常温暖。
他放好我,转身向铺子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面,湿漉漉的。
大概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个多月。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奇迹,但随着一天一天过去,只能越来越接受着现实。
小花每天电话就没断过,解家一大堆的事这么一天天的积累下来,但小花似乎完全不急着回去的样子,仍然在我铺子和医院来回奔波着。
闷油瓶还是那样沉默着,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只是我总觉得他的话好像越来越少了。以前好歹一天能说上几句,现在大概所以的语言都用点头或者摇头来表达了。
三叔那老狐狸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父母想打听我的情况找不到他只好把电话打到了店里来。
然后最先坐不住的是胖子,原本是他和小花轮流敷衍着我的父母,现在小花只要一看到我父母来的电话就跑的老远,胖子只能一个人顶上,不论他那张嘴有多少词,这么长时间下来也总有些力不从心,而我父母的怀疑也越来越大。
之后,他们决定跟我父母摊牌。我这就有些着急了。
因为我始终有一种直觉我既然能变成猫那么总有一天能变回去,在这之前告诉我父母我实在是担心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了我变成植物人这件事。
左思右想之后,我决定告诉他们这只猫就是吴邪。
可是他娘的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们相信这件怎么听怎么像聊斋的事?
更实际的问题,是我怎么才能告诉他们?
我去找胖子,结果他一脚就把我踹飞了出去。
我去找小花,他自顾自的玩着手机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去找王盟,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给我开了一罐猫粮。
就在我挫败的趴在柜台上思考着下一个方案的时候,闷油瓶回来了。我赶紧跳过去扯了扯他的裤腿,闷油瓶拎着我的后颈把我提起来,然后我抬起头,努力让眼睛对上了闷油瓶的。
他的眼神之前还是淡淡的,但是在我努力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阵之后,闷油瓶的神色变了。
疑问,震惊,困惑,种种情绪极快的在他眼中闪过。虽然我并不觉得他能凭着猫的眼睛认出我,但我认为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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