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心本该归于平静,追求平静。可是为何自己已经身处平静了,却仍小心翼翼,仍惴惴不安?是天性使然,还是内心的自我欺骗?记忆中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将自己埋入深山老林,宁愿放弃天伦,也不愿行走在石头水泥铸成的森林城堡。他说那个地方太孤独。所谓的天伦,太孤独了;所谓的人海,太孤独了。
借着月光,她看着自己的掌心,突然觉得一阵悸动。她用力掐着掌心直至出血,那份带着疼痛的悸动却没能轻缓一分一毫,反而越发令她害怕、难受。
她蹲在地上,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月光盈亮,照着这人烟不算多的小村庄,有些寂寞。她身穿白色棉麻连衣裙,黑发披肩,游走中似乎听到一声害怕的尖叫,转头看着那慌乱逃走的摇晃不止的模样,她没有出声说明。人若无愧天地,无害众生,又怎会害怕这虚无的灵异?何况在他面前的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站起来擦干泪水,收拾好心情后,她回到了泥屋内,鼾声依旧响彻,小孩的呓语仍然可爱,手机屏幕上依旧闪烁,只是已经没有人再去理会它了。
满地的狼藉给原本干净的农舍划下了深深的渴望摆脱农村却永远无法靠近城市的可悲烙印,那久久不曾散去的廉价香水味道也荼毒了这一世农家的清爽,自此那青草的香味不复存在了罢?
这许久未回来过的屋子,因人的逝去,增多了热闹的气息,只是那热闹为的是什么,彼此心照不宣。生前毫无关心,死去依旧淡漠。或许父亲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受够了这样的无情才会在离去后不再理会这里的人与事的吧。她不愿为此做过多的评价,事情的原貌早就在发生的那一刻起无时无刻不在被篡改,人所留下的记忆也都是自我需要的存在,不可信。谁有过错,谁又有苦衷,在生命面前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伤痛和快乐都是留给时间去消磨的。
青寒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总是追求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处事待人,她无法去阿谀奉承,无法去接受不纯粹的事物与情感。她知道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便也就无法在这个混杂的社会平安生存。只是那又怎样呢?如果顺风顺水的日子来源于蒙尘,来源于毁灭心灵的触角,那么不要也罢。
她轻轻拂拭着奶奶的灵牌,就像在抚摸着奶奶那双干枯的手一样。她记得的那双手,有着厚厚的茧,黝黑、干瘪、青筋暴起,却一直都很干净。因为常年的劳作和心性的平和,皮肤散发着淡淡柔和的光芒。她坐在放置灵牌的桌子旁,将头靠在了那桌边,不知道为何,那竟让她觉得安心。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捕捉到了一熟悉的物品。
奶奶房屋的角落里有着一堆芋头,那是青寒喜爱的食物。十五岁那年,刚来到奶奶身边的她,因为那前十四年的娇生惯养,对食物等都额外挑剔,水土不服是一个,内心的排斥却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当时也就只有那奶奶偶然得来的芋头让她觉得可以下咽了。爆炒过的芋头配合着糯米,蒸煮。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虽没有加入什么调料,却完好的保存了食物纯天然的味道,几种食物混杂在一起却不会将食物各有的美味冲淡或掩盖。青寒的母亲婚前有上过厨艺班,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但使用的调料却也很多。刀工、火候的掌握也在一步步消除食物天然的特色。在城市的家里,青寒常常就吃着这样被加工过分的食物,是味道很好,然而在吃了奶奶煮的芋头之后她却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就像被圈养在大鱼缸的鱼,终于有一天尝到了海水的味道。
可是奶奶种的农作物并不包括芋头。
奶奶没有多少金钱,也舍不得将所有的财务都换取芋头,更不愿总是向他人讨要这点吃食,于是在那个夏天,奶奶为了她的孙女背上了锄头,来到一个山坡,开始开垦。那里,是一片荒地。因为要换取金钱,因为要裹腹,奶奶家的其他地几乎都种满了农作物或蔬果,所以她只能在请求多日后从村长那讨来了一块荒地,用来种芋头。青寒知道奶奶的骨子里是含有一股硬气的,在岁月和生活的磨练下虽然有些变得曲回,但本质还是一样的。一种无法屈服的硬气。生活的艰难在无法避免的时候,只能用良好的心态去享受生活,用勤劳的双手去创造幸福。对喜悦的境不迎合,对讨厌的境不排斥。仅此。因为该惩罚的不是自己的心灵和**,怨天尤人害的也是自身器官和情绪,得来不了任何有用事物。
那时候的奶奶好像受到了很多言语上的攻击,其中包括来自青寒的。只是奶奶从不辩解,她一直相信着自己的孩子们,并包容着所有人。圣母般的存在,让人无可奈何,即厌烦又欣赏。因为着渴望,因为着自己无法拥有。
或许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终于受不了的青寒在连续几日的爆发之后声带渐渐地减少了震动,她记得那时候自己有一整个月都不曾发出过一个音节,傲慢的心在缺少言说下也终是沉静了下来,以至多年后的青寒已经无法再去理解那些言语放肆的人了,她已经习惯封闭自己的听觉和嘴巴,只接受过滤过的话语,对于只是释放情绪和排解无聊的过分话语只是静静听着待着,不辩不争,大多时候都是让其随风而去。入耳的话,本该是不在乎好听难听的,只要有道理就可,然而生活中的很多人却都在随意散播着自己的言论,在看不清真相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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