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秋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上的芙蓉酥,狠狠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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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早上为什么迟到?”班主是一个年逾三十的男人,也是怀秋的父亲,傅云青。他整日带着戏班子四处演出,怀秋也一路跟着,怀秋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傅班主一个人带着孩子四处走南闯北,在老家的时候,各个府上的老爷太太生辰时都会喊他们的戏班子去唱一出,如今他们刚来北平,是生脸孔,在这儿还没站住脚。
而老三这个少年,是傅班主带着板子在浙江演出时捡的,怀秋当年也只有两岁。那年在浙江下着很大的雪,雪地里只看见一个小孩子穿着开了口破旧不堪的藏青大袄,蜷缩在巷口双臂抱着胸口瑟瑟发抖,嘴唇冻成了紫色,奄奄一息地靠在墙根处。傅班主虽拖家带口的带着戏班子四处奔波,本身自己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可他也不忍看见这么一个小孩子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冻死,于是他下了马车抱起了他,将他带往温暖的马车里。当时时间仓促,也没来得及给他起名字,只因他在戏班子里岁数排第三,久而久之大家就老三老三地喊了起来。他也不介意,而只有成了名的角儿才能起艺名,再加上,老三还没成年,名字的事也就一直没放在重要地位。
“师父,我愿意受罚,我起迟了。”
“啪——”一鞭子抽在了老三身旁的地上,其他弟子的眼睛都下意识地一眨,傅班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老三淡然的表情,说道:“你这小子倒是什么都不怕,先给我扎三个时辰马步去,再过来练功。”
“是,师父。”老三二话没说,转身就跑到了庭院的一个角落,自己默默地扎起了马步。
“师父,老三儿他……”秦鹤亭刚出声想替老三辩解,就被傅班主就伸出右手制止住了,接着傅班主又对着其他弟子说道:“什么都别说了,老一套,开始给我练功。”
“是。”下面响起一声声洪亮的回答声。
“我要去看看怀秋有没有练字了。”向四周看了看弟子和来投靠戏班子的人,傅班主又踱着步走向庭院的另一角,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他们听的。
秦鹤亭趁着大家都在练功踢枪翻跟头时,急忙转了个身跑到拐角处,想看看老三这头倔驴怎么样了。只见他满头的汗水却一动也不动,脸上也云淡风轻似的什么也不在意,秦鹤亭紧接着拿出怀里的手绢递给他说道:“你这犟脾气,服个软不就行了吗,你这孩子咋这么缺心眼儿呢,找削么不是!”
“二师哥我认了,谁让我贪玩呢哈哈。”老三爽朗一笑又接过秦鹤亭递来的手绢儿看了一眼,说道,“这手绢是兰姐姐给你的?”
“不告儿你!别擦了,我还没用过呢!拿来拿来!!”一看自己居然拿错了手绢,秦鹤亭一下恼火了,跺着脚扭住了老三的耳朵,眼白都快要飞上天,老三笑着哎哟哟地把手绢交还秦鹤亭,又嘴欠地说道:“我的秦二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哟,嘴上说着不喜欢人家兰姐姐,结果心里还是珍惜的要死!”
“你以为我不喜欢她吗,傻样儿,你哥哥我只是一介戏子,怎么能许人家姑娘一辈子呢,她还是一个副司令的女儿,我和她在一起我不就逗儿了吗!”秦鹤亭脸上露出苦涩又无奈的表情,又斜了一眼看着老三,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这傻小子还管哥哥我的事儿,你蹲你的马步去吧!”说完,秦鹤亭又把手绢揣回自己的怀里,回到了练功的地方认真地翻起了跟头,拿起了枪和别的师兄弟们练起了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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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怀秋端正的坐在书桌前拿着毛笔,一笔一划地写着字,认真的小脸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突然变得明媚起来,他甜甜一笑,丢下了笔,冲到了傅班主的面前,笑着喊道:“爹,你看看我今天练的字有没有进步!”
傅班主看着怀秋乖巧的模样倒也放心了大半,抚了抚他的头,说道:“怀秋真是个好孩子,爹一会儿给你出去买糖葫芦,过几日把钱交了就请个先生来家里教你读书。”
“不嘛爹!我觉得师哥教的很好我不想跟别人学!”怀秋皱着一张小脸,眼里泪汪汪的看着傅班主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混账!和那混小子能学什么!教你吃喝玩乐吗?他虽然会写点字又有什么用,他能比教书先生还厉害?怀秋你要懂事,怎么整天和老三混一起!”
傅班主气的放下了怀秋练字的纸,一脸怒气未退的看着怀秋,像是下了命令似得说道:“你先给我在家老老实实地练字,别的什么也没有,就给我等教书先生来!”
怀秋也气鼓鼓地回坐到书桌前的太师椅上一言不发,看着傅班主离去的身影,怀秋嘟起了小嘴,却还是拿起了笔写起了字,他虽然是傅班主的儿子,不入戏行,却也跟着一起喊别的师兄师姐,可唯独只有老三他喊师哥,老三对他最好最宠他,傅班主骂他,老三带他出去吃馄饨,傅班主夸他,老三也和他一起开心,他遇到不顺心的事情老三也安慰他,他怕打雷,却也不敢跑去傅班主的房里,害怕无缘无故被自己爹训斥男孩子居然这么胆小成何体统,于是怀秋都偷溜进师哥的房间,跑到他的床上和他一起睡。他被别院的孩子欺负也是师哥带着他出气,去教训欺负他的人,师哥教他写字,教他拳脚功夫,还教他画油彩……他喜欢师哥,师哥也疼他。
“怀秋!”中午二师兄秦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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