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祁真把匕首放好,春光满面,“我觉得很痛快!”
“……他得罪过你?”
“算是。”
“哦?”
“把他叫来,咱们当面说。”
皇帝本想先听弟弟的说辞,好给他处理完,此刻见他挺理直气壮,便命人把魏一海带上来。后者方才千钧一发时躲了躲,匕首只刺中胳膊,刚刚上完药。皇帝念他是伺候过先帝的老人,免了他的礼,看向弟弟。
祁真对魏一海道:“你自己说。”
魏一海恨他恨得牙痒痒,面上丝毫不显,悲戚地叙述了一遍,反正不管怎么听自己都是在为王爷着想,他往地上一跪:“是老奴多嘴,请皇上恕罪。”
皇帝看着依旧笑容灿烂的某人:“他说的是否属实?”
祁真道:“确实是这几句。”
这你还理直气壮?皇帝沉默,小真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为何出去后成了这样?兴许是太厌恶肖衡听不得别人劝,这才……不,这也不能就把人捅了啊?
算了,总归是一个借口。
他示意魏一海平身,看看某人,还是决定不问了,万一弟弟厌恶肖衡的理由也很简单,就该骑虎难下了。
祁真恰好喝完一口茶,酝酿一下情绪,站起身:“哥。”
“行了,不用说了。”
“不,我一定要说!”
皇帝头疼,还未开口只见某人指着魏一海,石破天惊道出一句:“他是肖衡的舅爷,这是肖衡亲口说的!”
魏一海脸色一变,扑通又跪下了:“皇上……”
“你是想否认还是想说冤枉,或者想找个靠谱的说辞?”祁真快速打断,温柔开口,“先别急,本王后面要说的更精彩,你会喜欢的。”
魏一海脸色再变,惊疑不定。
“肖衡的娘是宫女,当年被他弄出了皇宫,”祁真望着大哥悲愤道,“你可知肖衡说了什么?他那时喝醉了,说父皇很宠爱他娘,怕他娘被母后迫害,不得已将人送出宫,还说这位置应该他坐……”他泪眼汪汪指控,“他还打我了!打了好几次!”
这些可是实话,只不过是上辈子肖衡把他们绑了之后才说的,相当张狂。
皇帝没料到竟能扯出这么一件事,招手让弟弟过来,安慰地拍拍——当然,他是不信有暗卫在,弟弟还能被打的,更不信父皇会疼爱一个宫女,况且他母后不是狠毒的人,肖衡的话一听便是假的。
他喜怒不明地盯着魏一海:“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方才小王爷说一句,魏一海的脸便白一分,等到对方全部说完,他已经面如死灰。
小王爷怎么会知晓的?手上有证据么?不不,小王爷明显是和这事杠上了,依皇上对他的宠爱程度,肯定会命人详查。
皇上自幼聪慧,什么事能瞒过他?魏一海额头都是冷汗,忙叫道:“皇上饶命!那宫女叫平夏,是老奴亲妹的女儿,老奴不忍心,一时鬼迷心窍就……就把她弄出了宫,但肖衡却不是平夏的儿子呀皇上!”
皇帝笑着问:“哦?”
“回皇上,老奴把平夏安排到了一处民房,请了位老嬷嬷照料,但平夏的神志时好时坏,身体太虚,生产时产的是死胎,老嬷嬷怕她受不住,就从别处抱了一个孩子,平夏将他养到五岁就去了,之后老嬷嬷又养了一年,临终前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老奴,老奴找不到肖衡的父母,便托付给李家照料,”魏一海哭道,“老奴死不足惜,可那孩子是无辜的啊皇上!平夏疯疯癫癫,定是不知对他说过什么才让他糊涂了,求皇上明鉴!”
皇帝缓缓摩挲着茶杯的边缘:“他父母是何人?”
“回皇上,那老嬷嬷只说姓张,不是京城人氏,其他就不知道了。”
皇帝温和道:“哦。”
一个有异心的皇子与一个受人蛊惑的百姓,相比起来,确实后者更容易活命。
魏一海被这一声弄得心里发寒,砰砰磕头:“老奴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圣上!”
皇帝静静盯着他,一时没有开口。
祁真则慢悠悠道:“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肖衡不是宫女生的,赶紧给他找个父母,总住在别人家里多麻烦。”
魏一海惊疑不已,摸不准小王爷的打算,只得不住称是。
祁真不在乎这人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他最近想到的处理肖衡的办法与这个不谋而合,肖衡太在乎自己的身份,从云端坠下的感觉想必很好,他要让肖衡痛苦平庸地活一辈子,直接弄死真是太便宜这混蛋了。
他看看大哥:“要吃饭么?”
皇帝看他一眼,命人把魏一海拖出去,问道:“想这么算了?”
祁真假兮兮地道:“肖衡也是被骗的,多可怜。”
皇帝似笑非笑:“他不是还打过你?殴打皇亲,大逆不道。”
“我后来打过他几回,不和他计较了,”祁真期待地问,“那他爹娘的人选?”
“我会处理,”皇帝含笑问,“没有其他要告诉我的?”依小真的脾气,当初肖衡说完那些,小真早该把人废了,不会等到现在,里面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祁真估摸大哥不太信他刚才的说辞,眨眨眼:“那些都不重要,不提也罢。”
皇帝点头,倒没有逼他。
“哥,你的人会看住他吧?”
“嗯。”
“这辈子不要让他活得太顺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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