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会来找我帮忙?这可奇了。”然灯清俊的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他拇指轻轻摩擦着茶壶盖子,兴致被勾了起来,“先和我说说什么事吧。”
楚飞墨想了想道,“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最擅长看风水。”
“嗯。”然灯颔首,愈发好奇地问,“你不是不信那些吗?”
“我没不信,也不全信。”楚飞墨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是这样,前些天我拍到了一块s市的地皮。”
“恭喜恭喜,看来第二个金域指日可待了。”然灯诚心道贺。
楚飞墨却没有一丁点喜色,“先别急着说恭喜,是块郊区的废地,一点用处也没有。”
而且废的程度超乎常人想象,当农田都严重不合格。
然灯敛去了笑容,目光似不认识他般,诧异满满,“你、你居然会花钱买废地?”
真乃天下奇闻。
以前买根铅笔买块橡皮都会货比三家精打细挑的楚飞墨,能看别人书就绝不自己去买书的楚飞墨,上大学时候就发誓会将今生赚到的每一分钱都会花在刀刃的有名铁鸡小王子……说,他花钱买了一块啥用没有的废地。
还要找我给那块废地看风水?
然灯怔了片刻便恢复笑容,不由发问道,“现在地价很便宜吗?”
“并没有。其实我自己也……咳,也不清楚当初为什么会决定买下来。”连那块地的资料都没看全,光凭张图片就一鼓作气直接拍板了。
典型的买完一时爽,爽后有点懵。
说是冲动消费吧,还不能全算,毕竟买到那块废地以后他没产生过后悔的情绪,甚至还觉得异常满足。
而就是这份不晓得从何而来的满足感把楚飞墨彻底弄迷糊了,犹如丈二般摸不着头脑。
他没有和萧瑟他们提过这些,而是找到了大学时期有些神叨的同窗好友,毕业后直接出家当和尚的钟离然灯。
“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楚飞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行,走吧。”然灯爽快答应,他穿好鞋子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有些褶皱的僧袍,想了想低声说,“你开车了吗?”
楚飞墨冷冷看他,嫌弃十足的口吻,“没开,我走来的,你这破地方不好找车位。”
“楚飞墨,周围可都是你们公司规划的。”
怪我咯?
某人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避开了他调侃的视线,“咳,开你车吧。”
钟离然灯无奈勾笑,他离开前先到佛堂的柜子里取出一袋混合好的谷物,分别倒入院子里分散各处的银色碟盘内,并一个不落的摆好位置。
楚飞墨就在不远处静静等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形修长,两人身高都差不多,不过然灯的肩膀要比楚飞墨宽阔些,显得更加坚实健壮。
“走吧。
一青一黑两道风格迥异的身影来到后院,楚飞墨揉着太阳穴,有些不忍直视然灯的车。
是一辆已经看不出本色的“灰”腾。
“你多久没开了?”
然灯笑道,“没多久,昨天还开了。”
这个楚飞墨还是信的,“好吧我换个问题,你有多久没擦过车了?”
“两天而已,上车吧,简单刷几下还能开。”
其实他洗车洗得挺勤快,奈何寺庙里经常会光顾些不安分的小家伙,而且专门喜欢折腾他家后院,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这辆车,然灯慢慢也就习惯了。
正午时分,烈日当头。
羽虹区的那块地仍然烂得稀罕,倒是因为地小花带着两只魔不眠不休的勤恳清洁而不再散发出些奇怪的味道了。
对此土地公包羽是万分震惊的,即使他已经和梦非白确认了数遍却依旧不是很放心地地反复追问,“白老板,没味儿了真的是正常现象吗?白老板,没味儿了会不会是它生病了啊……白老板,我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连那帮人划过的白线都不见了,肯定是他们对我的宝贝疙瘩做了什么才……
“老板!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老板老板,我宝贝要出大事了!”
梦非白被他吵得脑仁发疼,手掌忍不住抚上眉心,冷冷地说,“再不闭嘴我走了。”
包羽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可怜巴巴地抿了抿小嘴,乖乖跟上梦非白的脚步。
手握卖身契的领导真心惹不起。
梦非白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呢风衣,领子依然是高高竖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乌黑的眸子仿佛幽幽寒潭,深邃不见底。
他两手随意插在兜里,整体气质与这灼烧的天气形成了强烈对比。
包羽则穿着魔界coffee的统一工作服,白色衬衫,绀色修身长裤,脚下的黑皮鞋被他擦得锃亮。
如果不看脖子以上,他其实挺帅的,看了脖子以上,嫩出水的脸就与衣服画风严重不符。
一个沉默寡言的魔领着一个欲言又止的土地公在光秃秃的小山头附近不停绕圈,土地公转得越来越迷糊,魔却愈加清醒。
应该就是这里了。
梦非白猛地停在一处,双手合十于胸前,默念几句,一盏纯白纸灯飘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梦灯吗?”险些撞在他背上的包羽终于是没忍住,兴奋喊出了声。
六界传闻梦灯中承载了令无数众生畏惧的梦境,梦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是绝对神秘又强大的存在,唯有梦魔才可以驾驭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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