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今宵,酒酣如昔,歌舞依旧。
后院小阁之中,苏折雪已备好了热水与干净衣裳,等着子鸢回来换洗。
苏折雪倚在小阁栏边,忧心地瞧着外边的夜色沉沉,不时轻轻发出一声低叹。
“你越来越不像当初我认识的那个苏折雪了。”阿翎忽然冷冷开口,起身走到苏折雪身畔,“心蛊虽难解,可要是让心蛊给迷了心智,那你离死期也不远了,你切莫忘记了你现在是在大云。”
苏折雪正色点头,对着阿翎恭敬地一拜,“请主上放心,折雪知道事有轻重,断不会因为私情坏了主上大事!”
阿翎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苏折雪,道:“我突然觉得好奇,这臭丫头与你相处这三年,究竟是做了些什么,竟让你有如此改变?”
苏折雪微微一笑,走到了装满热水的水盆边,伸手安静地试了试水温,笑道:“只因为她是个呆子。”
阿翎愕了一下,“呆子?”
苏折雪笑然摇头,又喃喃道了一句,“不错,呆子。”声音微酥,只让人听上一句,便有三分醉意。
阿翎寒了脸,“或许……或许这臭丫头……”
真不该留么?阿翎第一次感觉到了迟疑,明明她知道子鸢的存在已经使棋子苏折雪改变了,可偏偏一想到不该留此人,自己却又下不了手。
觉察到了主上的冷意,苏折雪连忙正色道:“主上莫怒,折雪虽然已有心蛊,可却还记得主上的大事!”
阿翎冷冷地看了一眼苏折雪,“这臭丫头临时变计,不知道在国寺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会儿回来,你可得问仔细了。”
苏折雪怔了怔,“主上不亲自问她?”
“我才不会似你这般,傻乎乎的站在这里等一个呆子回来。”阿翎凉凉地说完,走到了小阁门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吩咐道:“折雪,待她回来了,仔细看看她可伤到哪里了?我在大云没多少可用之人,她必须得好好活着,为我所用。”
“诺。”苏折雪有几许愕然,她错愕地看着阿翎走出了小阁,仔细想了想方才阿翎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
当初在大晋,苏折雪是见过阿翎杀伐决断的模样,可从未见过她也会关心棋子的伤与死。可是转念又想想,确实如今她能用之人没有几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呼——”突然,一条黑影从檐上掠入了小阁。
小阁之下,阿翎终于舒了一口气,喃喃念了一句,“臭丫头,总算是回来了。”
“姐姐,我回来了!”子鸢笑嘻嘻地跳到苏折雪身后,一瞧见苏折雪已给她备好热水与干净衣裳,不禁笑道,“还是姐姐懂我,这一身脏兮兮的不洗个干净,确实难受得紧。”说着,便急急地解起了自己的衣裳。
“让姐姐来帮你。”苏折雪脸上忽地一红,只见她柔柔地按住了子鸢的手,“让姐姐先瞧瞧你,到底有没有伤到哪里?”
子鸢只觉得心口一暖,摇头笑道:“姐姐莫担心,我确实完好无损,不信你瞧。”说着,已当下褪下了外裳,露出了内裳,那血渍果真是少了大半。
苏折雪紧紧盯着血渍,还是有些狐疑,“你说,你今日咬死了一条蛇?”
子鸢点点头,一想到今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刻,竟自笑了出来,“姐姐,你定没想到,国寺之中竟然藏了一个大秘密!”说着,子鸢解开了内裳,准备褪下裤子,跨入浴盆沐浴。
苏折雪只觉得双颊火辣辣地烧得厉害,只瞧见子鸢的锁骨,便背过了身去,听见水声响起,一颗心也跟着不规律地噗通狂跳起来。
“什么……什么大秘密?”苏折雪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是她心底难以抑制的小小激动。
子鸢想了想该从哪里讲起,“姐姐你知道长公主叶承梦么?”
苏折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点头道:“长公主不是已在多年前殁了么?”
子鸢在浴盆之中解开了裹胸布,舒爽无比地呼了一声,“这皇家果然无情,你可知道这长公主竟然被大云皇帝拿来养皇蛊!”
苏折雪吃了一惊,忍不住转过身来,“养皇蛊?”
子鸢正色点头,“不错,养皇蛊,可恐怖了。所以,我才动了念头,一把火把这害人的东西给烧了!”
苏折雪恍然大悟,“今日国寺之火,果然跟你有关。”
子鸢嘴角一扬,“可不止跟我有关,姐姐,我跟你说,我还遇到了大云的楚山公主。”说着,子鸢没有注意自己的笑容多了三分回味之色,“楚山公主果然名不虚传,人不但倾国倾城,还忧国忧民,唯一的不好就是……太凶了,动不动就要凌剜千刀万刀的。咦,说起来,跟阿翎姑娘的性子还颇有几分相像呢!”
“哦?”苏折雪眉心微微一蹙,“楚山公主芳名远播,这个我是知道的……”说到这里,苏折雪意识到了什么,“你与她定是在国寺之中经历了什么,才会突然改变计划,是也不是?”
子鸢哑然失笑,“也算是经历了生死,我可算得上她的救命恩人啦,我想,我这活死人不会做太久了。”
苏折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自从楚山公主这个名字从子鸢口中说出,她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甚至还有些淡淡的酸楚。
“你与她约定了什么?”
“她说会来找我。”
子鸢耸了耸肩,歉然瞧向了苏折雪,“姐姐,还有一事我要告诉你,就是她拿走了你送给我的汗巾。”
“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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