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从来都不是个死心眼的人,他想通了也就是想通了,索性打点了行装下楼,将一晚上住店的钱付了。余光看到掌柜桌上放着的登记册,天字二号房是自己,天字一号房却赫然是西门吹雪的名字。
叶枫就站在那儿端详了一会,眼底便掠过一丝促狭,他将册子一合抬头含笑问道:“天字一号房多少银子?”
他看着掌柜拨弄算盘报了个数便一一给了,然后收好了钱袋哼着小调出了那客栈的门,后院停着他的马车还有那些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叶枫抬起头来看了看天字一号房的窗子,眉眼之间忍不住掠过一丝笑意。
盯着马车看了一会儿,叶枫眉毛抽了抽,终于还是放弃了自己驾着马车回叶氏山庄的主意,左右也不差那点钱,索性找了个车夫给了点零碎银子让人载着上路。
叶枫在心底默默言道:西门吹雪,后会有期。
他所不知道的是,西门吹雪倚着床柱阖着眼,手中的琴却像是被遗忘了一般,自始至终都不曾响起过。
半晌,西门吹雪冷冽的眉眼微微睁开,眼底已是一片漠然。那么重的剑,那样行云流水的剑法,那样至真至诚的性情,此生若无一战,岂非剑客憾事?
当然,现下懒洋洋坐在马车上的叶枫完全不知道西门吹雪已经将他当成了对手这码事,他只是颇为郁结地闭着眼,旁人大抵要以为他睡着了,事实上他一直在看的是系统页面那一大堆叶家家人朋友人物关系图。这时候他方才开始头疼自己干嘛选了这么大的一个世家,记个人名都相当的费时费力。
想来之前出事那地方离西湖叶家已然是不远了,当时二人也是为了赶时间方才走了那样一条小路,没想到竟是让人把命搭了进去。此番叶枫请车夫加快了速度赶路,不过一天的时间竟是到了西湖。
二少爷习武归来的消息早就传了回来,叶家的管家叶庆忠早早就着人在门前守着,单等叶枫回来了。
叶氏山庄坐落在西湖东畔,形容肃穆规整,遥遥看过去便有几分沉静大气之感,叶枫挑着车帘看了好一会,几乎以为自己回了藏剑了。
那雇来的车夫尽职尽责将马车催的又快又稳,到了地方便稳稳停了下来回头问道:“少爷?”
叶枫将眼睛睁了一条缝,然后抱着辟沌一纵身蹦了下来,至于为什么是抱着……因为暂时他还没找到绑带能将这东西绑在背上,他不顾车夫的劝阻又给了一些银两,旋即客客气气地道了谢。
那车夫赶了大半辈子的车也鲜少见到叶枫这样有钱又客气的主顾,索性撸起袖子帮着把马车上的东西全都卸了下来整整齐齐排了一溜交予了门口的丫鬟方才离开。
叶枫正眯着眼打量面前的大门就见山庄里一个老人疾步走了出来——
“二少爷!”老人眼底微微含泪,抓着叶枫的手有些微的抖:“您长大了。”
叶枫有些无措,微微颔首行了个礼沉声笑道:“忠叔,我回来了。”
叶庆忠便将人稍微拉远了些许细细打量着叶枫,青年已经初具潇洒自在的模样,立在那里自有一番风骨,他咳了几声压了压眼底的泪意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稍稍顿了顿复又补充道:“二少爷的院子已经打理好了,叶福呢?怎生不见人?”
说的叶福,自然就是先前为了替叶枫挡剑而死的中年人,叶枫面上一沉回身让出身后的东西,楠木的棺椁静静呈在那里,他便沉声言道:“先时我们走了段小路,遭了奸人暗算,福叔为了保护我……去了。”
叶庆忠一怔,半晌方才挥挥手示意人将棺椁小心地送进院去,嘴唇翕翕合合道出声来:“少爷路途疲乏,快回流风院歇一会罢,少许老爷还要叫呢。”
叶枫看了面前的老人良久,慢慢掩去眼底的沉痛缓声言道:“忠叔,节哀。待到叶枫有一日剑法大成,定要护好这叶氏山庄。”
叶庆忠看着面前的二少爷百感交集,几次几回想要伸出手摸摸他的发顶,就像十五年前一样,最后终究还是慢慢放了下去,浑浊的眼底显出些笑意来叹道:“忠叔等着,一定等着。”
晚上家宴前的时间,叶枫都忙着在叶氏山庄偌大的院子里面见人,先是老爷叶行远,也就是叶枫的爹这个山庄的主人,性格沉稳较为寡言;大哥叶沂性情喜静,属于说三句话回应一句的主,对于铸剑半点兴趣都没有;最后是方才及笄的三妹叶萦,小女儿性情娇俏可爱,叶枫看着觉得还甚是讨喜。
至于这三人的娘,则是曾经是江湖一介魔头戚白素,早先有了叶萦以后得了一场重病故去了,叶行远念着发妻之好,这些年便也不曾再娶。
偌大的叶氏山庄除了这几人之外竟也只有些铸剑的小工或是零星的丫鬟小厮,却是有些冷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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