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有心了。”秦晏坐下来看了看秦思手里的刺绣笑道,“这是做什么呢?”
秦思笑了下:“给外祖母绣了个荷包,大哥这是从哪儿来?”
秦晏将刚才的事说了,秦思又是一阵欣喜:“那以后不就能用自己家做的胭脂了么?肯定比外面的强。”
“我昨日刚跟你舅舅说呢,以后自己用倒是方便了。”柳氏估摸着秦晏有话要跟秦思说,说笑了几句就起身了,“前面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呢,回头再来跟你说话,兄妹俩缺什么少什么了可要跟我说,都是一家子人,千万别见外。”
秦晏秦思答应着将柳氏送出去了,秦晏转身回来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心中默默点头,比起京中秦府中自然是差远了,不过也算舒适精致,秦晏坐下来轻声道:“来了两日了也没跟你说句话,在这边住的如何?”
秦思笑了下轻声道:“很好,如今这屋里就我奶娘一家子,还有外祖母给的四个丫头,人虽不多但也够用了,舅母老来找我说话,慈和的很,没有什么不顺心的。”
秦晏放下心来:“有什么不顺心的不好跟外祖母舅母她们说就跟我说,不可委屈自己。”
秦思闻言红了眼睛,低声道:“哥哥放心,哥哥就是为了让我不受委屈才千里迢迢的带我来黎州的,我若还过的不如意头一个对不起的就是哥哥,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一分的委屈的,哥哥放心吧。”
秦晏心下宽慰不少,柔声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了。”
“我刚听下人说……京中来人了?”秦思小心的看着秦晏的脸色,“怎么了?”
秦晏一笑:“无事,福管家将庄子里的出息都卖了,换了银票让他儿子赶着送过来,想来是怕咱们在这边拮据。”
秦思不疑有他,点头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兄妹俩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中午秦晏就在桃花园用的饭,饭后外面传羿文嘉回府了正找秦晏,秦晏又嘱咐了秦思几句就去了。
秦晏原本以为羿文嘉是急着跟他说铺面的事,谁知羿文嘉上来先屏退众人,关上屋门跟秦晏轻声道:“你外祖母让我给你打听着找个先生,可巧我今天出门遇见了个人,这事儿有眉目了。”
秦晏失笑:“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值得舅舅这样?是哪家的先生?”
羿文嘉压低声音道:“要是寻常先生我能这样?这位先生叫……苏卿辰,原是翰林学士。”
秦晏失笑:“翰林学士在黎州这里当教书先生?以前犯过案子不成?”
羿文嘉沉默了半晌道:“案子?当然,不然好好的翰林学士怎么会到黎州来,说起来这人跟咱们家也有些渊源……他年轻时曾是梁王的师父,官居太子太傅,后来……呵呵,你自然是知道了。”
秦晏心中一凛,梁王,当今皇帝的嫡长子,当年因谋逆被押入狱,他外祖父羿峥嵘正是因为与梁王过从亲密获罪,当日羿家几经查抄,就是因为受此牵连,最后梁王和羿峥嵘等人在大理寺中相继没了命,这宗牵连甚广的大案才不了了之,而可笑的是最后朝中也没个结果,一直没有定案,皇帝没有褫夺梁王的封号,还特赦将梁王的遗体迁进了孝陵,但之后十几年却不许人再提起此事,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儿子一般。
这事在皇城中本是禁忌,如秦晏这般大的公子一般都不知道,秦晏是因为外祖家才知道一些,秦晏越想越不对,低声道:“当年……他没事?”
不应该啊,外祖父只是因为曾与梁王交好就没了命,这苏逸辰既然是梁王的师父,那就等同于梁王一党,怎么可能好好的活下来了?
羿文嘉淡淡道:“梁王入狱后头一天就将苏卿辰撇开了,他一口咬死是苏卿辰告发的自己,将他摘了个干干净净。”
秦晏点头:“朝中寻不出把柄,不能判他的罪,所以将他流放了?”
羿文嘉一摇头:“不单是这样,苏卿辰来黎州还为了一事,你知道,这黎州本是梁王的封地,梁王的世子……留在了黎州。”
秦晏只觉得不可思议,哑然道:“怎么从没听人说起过?梁王留下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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