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提起嫁人的事半分羞臊也无,懒懒道:“那又怎么了?章府当家的人喜欢我就够了,再说过得好不好还得是看拢得住拢不住相公的心,我讨好她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梅夫人见女儿如此愚钝心中越发烦躁,“你这婚事怎么来的你清楚,秦雅原本是相中的是秦思,换了你去她本来就不高兴了,你还不装的和婉些?你只知道如今章家秦雅还做不得主,但她早晚有做的了主的一天,到了那一日还不是想将你如何就如何了?!”
秦珍呐呐的没了话,梅夫人沉下脸低声道:“我不管你有多不愿意,如今你先给我好好的讨好秦雅去,等过了门早早的生下嫡子,等站稳了脚跟再说,我听说你今天将芍药打了一顿赶出去了?又怎么了?都要定亲了你能不能收收你那脾气?!”
“不过就是教训个奴才罢了。”秦珍冷冷一笑,“太太没看见,今天她穿红戴绿的,好一番打扮呢,就这样的人太太还想让她跟着我去章家?哼……我已经告诉冯嬷嬷给她配人家了。”
梅夫人险些背过气去,拍桌怒道:“谁让你随意给芍药配人家的?这是你一个闺阁女儿该做的事?!”
“这么了?”秦珍愣愣的看着梅夫人,“一个奴才而已……”
梅夫人恨铁不成钢,自己操持内帏向来没有一丝不妥当的,种种手段这女儿没学到半点,脾气却比自己还大,梅夫人看着秦珍一脸不通透的样子心中怒意更盛:“芍药她娘跟着我,她哥哥跟着你弟弟上学,芍药一家子都攥在我手里,她性子又和软,多合适的陪嫁丫头!到时候跟着你去了章家你用着也放心,等你将来身子不便时让姑爷收了房也无碍的,我费了这么多心思倒让你一下子配了人……”
梅夫人越说越气:“你办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你姑母还在府里,她要是知道你这么不能容人……你气死我算了!”
秦珍一听也后悔了,讪讪道:“太太之前也没跟我说……我哪里知道了?”
梅夫人懒得再多话了,叹了口气道:“儿女都是前世的业障……罢了,我再寻别的人,刚交代你的可记住了?”
“记着了记着了。”秦珍忙不迭的跟答应着,见梅夫人神色稍霁笑了下,“太太刚跟我说的东珠……”
梅夫人疲惫的摆摆手:“知道了,明日给你送过来。”
……
潋淞园里秦晏将拜帖写好摊在书案等着墨迹干透,福管家将梅夫人刚送来的补汤放在桌上,低声道:“太太刚让人送来的。”
秦晏看也没看低声道:“倒了。”
福管家点了点头,立在一旁犹豫了下低声道:“少爷……我想了好几遍,还是觉得不妥,大小姐已经不算小了,转眼就要及笄,单是二小姐赶在大小姐之前定亲就能让人诟病,更别说年纪大了,这……”
“那也比随意嫁了让人折辱的强。”秦晏静静的看拜帖淡淡道,“尤白元尤将军曾与我外祖交好,尤太太还是我母亲的干娘,外祖父走后他没少帮扶,如今尤将军当上禁军首领,在京中越发说得上话了,有他在,有些事好说一些。”
福管家点点头:“少爷向来不打没准备的仗……对了,今天那荆谣跑过来跟我讨要一年的月钱,这不像话啊,我没给,少爷,这孩子在路上看着还不错,但这事……别是想跑吧?”
秦晏微微沉吟:“不会,在这里他能吃饱能穿暖,出去了将钱花光了再要饭?他又不傻……我这几日忙的没顾上他,他想要就给吧,左右没几两。”
秦晏想了想又道:“派人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福管家答应了去了。
翌日一早秦晏命人将那封拜帖悄悄的送到了尤府,尤白元看见后当即回了一封信让人送了回来,秦晏看着尤白元的回信放下心来,外祖父结交的人总是不错的,秦晏将信烧了,福管家上前笑道:“尤将军当真念旧情,知道是少爷送来的帖子连忙命人将我们叫进去了,好一番询问,尤将军说了,明日定然要来的。”
秦晏点点头,福管家上前一步低声道:“昨日我将银子给荆谣了,他知道今日我们要出去就黏着说也想出去,我答应了,出了门他就不见人影了,我命人盯着……他沿着状元胡同转了半日,见医馆就进,将那六两银子全买了药材了。”
“买完后他躲到一个僻静胡同里将那一包包的药材全拆了,翻腾了个底朝天,折腾了半日又将药材全装到麻袋里,随手扔到护城河里面去了!”福管家一脸疑惑:“他这是想做什么?” 秦晏微微蹙眉没再说话,半晌低声道:“知道了。”
晚间梅夫人照例又送了一碗补汤过来,荆谣在外面野了一日,回来后收拾好头脸跟着进了书房,早早的守在外面,等到梅夫人的丫头送补汤来时忙不迭的接了过来,转过曲曲折折的八折镂空大屏风,躬身送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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