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宫里的人说,在我出生那天,皇城外面都笼罩在一片火烧云,大群大群的喜鹊落在母后诞下我的幽兰殿屋顶上,宫人们都说这是大吉之兆,说我的诞生是大燕国绵延福泽的象征。
我以为在这样吉兆下诞生的公主,即使不能够被后宫捧在掌心上恩宠,但是至少母后会对我不一样。
是的……母后对我很不一样。
她从来没有看过我,自从出生到现在。
太子哥哥总是抱着我坐在长长高高的台阶上,看着外面挂在深蓝色绒布上的冷月,轻声叹息:“怀墨你莫要恨母后,她不是不爱你,而是太爱你。”
太爱我,所以不愿意看见我吗?这是何道理?书上没有说,教我书的夫子也没有说。
稚嫩的孩童时期,我时常跟着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一起玩耍。他们总是会在某个时间段躲在某个地方偷偷的哭泣,有时候遇见了,我也会疑惑:“你们在哭什么?”
他们的回答大相径庭,有的是因为犯错被管事的嬷嬷责骂了,有的则是被宫里年长的欺负了。可是最让我懵懂的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太监小唯,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他想自己的娘亲了,想家了……
其实我也想自己的娘亲,想要亲口问问到底为何她从来不抱自己,不会像太子哥哥那样亲亲她,在她学会一首诗的时候鼓励她。
还不懂事的时候,因为太子哥哥的庇佑,我在宫里经常横着走,宫内的所有地方去过了,唯一不敢去的就是母后那间没有名字的宫殿,太子哥哥说那是他也去不得的地方。
我有时候疑惑会去问为什么,这个时候太子哥哥都会摸摸她的眼皮,唇边苦笑的摇摇脑袋。
十年的时光匆匆,母后从来没有为我过过一次生辰,十一岁那年,太子哥哥登基,母后从前线彻底退到了后宫之内,躲在那间宫殿之内,寂静的就好似在宫里消失了一样。
十一岁,我读懂了很多人的心思,只需要看着他们的眸子就可以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知道那间神秘的宫殿内里面是什么,就算太子哥哥再怎么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我早在六岁那年冬日就已经进去过,带我进去的人是母后,喝醉了的母后。
她即使醉酒的样子也十分好看,她做着清醒时期不会做的事情,将我抱在怀中,对着一幅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说这幅画里的人是我的父亲,但是这间宫殿那么大,画像那么多,却没有一张是画上脸嘴的。
母后说父亲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也是最坏的人……
我有些想不明白,最好跟最坏能够在一起形容一个人吗?
十一岁生辰快要到的时候,皇帝哥哥说一定会让母后陪着我过生辰,那个时候我正在跟着嬷嬷学跳舞,一天晚上,我歪着脑袋睡了一觉之后,就看见怀里塞了一本书,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美人在跳舞的动作。
书上只写了三个字:侍魂舞。
传言这是除了前大燕长公主秦歌,只有她母后会跳的舞。我想,是不是学会了这支舞,跟母后的关系可以稍微近一点?
我的眸子是通体碧色,异于常人,所以一般的地方我是去不得的。
祖师爷经常从长白山下来给她跟皇帝哥哥带很多好玩的东西,总是摸着她的脑袋,眼中闪烁各种复杂的情绪,祖师爷是他第一个读不懂情绪的人。
第二个人是一个跟祖师爷长得极其相像的人。
那天早上。
我看见。
一袭青衣的祖师爷站在御花园角落的池塘边上,背后站着一个带着木制面具的人,身上穿着的同样是白衣,只不过在衣摆还有袖口更为复杂,绣着暗纹,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敢细看。
本来我只是过来这边找玉珠,谁知道刚从草里面爬出来就看见祖师爷远远的走过来了,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思我一咕噜躲起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前尘往事就不要再计较了。”我听见祖师爷这么说。
“到底是谁在计较?我姓解跟你们慕家没有一点关系不是么?”带着木制面具的人声音带着轻挑,微微有一丝怒气。
“这一次我能救你,下一次就不一定了,赶紧离开长安吧。”祖师爷撂下这句话之后,脚步竟然有些急促的离开,剩下那个戴面具的人站在原地。
我估摸着这人应该也快要离开,但我的想法太天真了,那人不但不走,还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我在草丛里面趴了半天,双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又不敢乱动,一时间也有些委屈。
“趴在里面风景好吗?”那人轻声笑道,我白眼一翻:“怎么会好?”
当下意识不好,抬头一看就看见那张面具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跌在了石头上面,登时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啧!你这个小娃娃怎生如此不小心?”他轻柔的将我抱起来,然后伸手就摁在我屁股上面:“疼吗?”
十一岁的小姑娘被一个陌生男子摸了屁股,我又是一国公主,被摸了尊贵之处,脸皮子又薄,想起嬷嬷说过的遇到等徒浪子就要奋力反抗的事情,小手片刻没有迟疑呼了上去……
我没有打到他的脸,倒是将他的面具打了出去,只看见如墨的发丝随风轻柔的落在我的脸上,那双带笑却又苦恼的眸子转过来,红唇轻启:“你们娘俩倒是别致,都将我这面具给掀了。”
他抱着我坐在地上,声音疲懒:“你娘没有告诉你不能够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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