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鸣鹤皱了皱眉,满脸狐疑。
“你原是一名孤儿,九岁那年加入杀手组织,接受严酷的训练。十五岁执行任务失败,受伤濒死之际,为闻守绎所救。你为报答闻守绎的救命之恩,便自愿留在闻守绎身边做一个影卫,成为闻守绎最为倚重的心腹。”
鸣鹤冷冷道:“我的过去,原本只有闻相一人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伶舟不答,继续道:“我还知道,你的肋下有一块拇指大的胎记,一般情况下呈暗红色,运功时会变成鲜红色;右掌无名指左侧有一粒小痣,若不仔细观察,不太容易被察觉;还有,你的左腿根部有……”
“够了!”鸣鹤恼羞成怒,恍然有一种被人剥光了衣服的羞辱感,如此私密的身体特征,即便是他那个生了他便撒手人寰的亲娘也未必知晓,这陌生的少年人究竟是从哪里得知的?“
伶舟嘴角含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觉得很奇怪是吗,为什么我会知道那么多只有你自己知晓的事情?”
鸣鹤“唰”地抽出长剑,直指伶舟:“别再装神弄鬼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身上的这些特征,是闻守绎当初救下你、在你昏迷之际亲手为你涂抹伤药时发现的。”伶舟面色不变,“你是不是又在怀疑,是不是闻守绎告诉我的了?”
鸣鹤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挣扎。闻相为什么要把他的个人隐私告诉不相干的人,这说不过去,以他对闻相的了解,闻相绝对不会是如此爱嚼舌根的人。
只见伶舟向前走了几步,距离鸣鹤的剑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但他却面无惧色,坦然道:“鸣鹤,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只能你知、我知,我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押在了你的身上。你若信我,就帮我保守秘密,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他顿了顿,继续道:“闻守绎绝不是喜欢背后嚼人舌根的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知道你的这些隐私,也并非因为闻守绎相告,而是因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便是来自两年后,披了他人皮囊的闻守绎。”
鸣鹤瞬间瞪大了双眼,怔怔盯着伶舟,脑中还在努力消化着“披了他人皮囊的闻守绎”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
伶舟不给他足够的反应时间,又往前倾了倾身,咽喉直抵剑尖:“怎么样,鸣鹤,你是选择相信我,还是杀了我?”
鸣鹤吃了一惊,急速收剑后退,望着伶舟的目光仍褪不去深深的疑惑,但脸上早已不见了方才的杀气。
伶舟看了一眼他手中垂落的长剑,视线回到鸣鹤脸上,神色不再咄咄逼人,取而代之的是让鸣鹤感到十分熟悉的镇定自若:“你撤了剑,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选择了相信我?”
“你……你真是……丞相大人?”鸣鹤皱眉盯着伶舟瞧了又瞧,自从心中有了这样的猜想之后,他便越看越觉得,伶舟身上明显投射着闻守绎的影子,尤其他与人说话时,眼角眉梢带出的细微变化,也是与闻守绎如出一辙。
一个人若要模仿另一个人,可以易容,可以变声,可以模仿其言行举止,但这些细微的习惯,却是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鸣鹤自认为,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靠近闻相、更熟悉闻相的一切了,他甚至可以断言,闻相的一些小习惯,也许连他本人也未曾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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