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泉水入喉,裴亚然终于感觉到自身存在,同时伴随的是铺天盖地的痛苦,无法忍受的痛哭出声,“嗯……”眼眸里转眼又变得湿润,脸上一片冰凉。
“别哭,本王的儿子决不能因为忍受不了痛楚流泪,撑着。”
楼明轩语气冷硬,眼里的神情却真实反映出他的不忍心,刚刚那句话不过是故意说给裴亚然听而已,如今他只能精神上给予鼓励,让裴亚然不要丧失意识,可是他此举明显对裴亚然无用。
看着越哭越大声,算得上是撕心裂肺鬼哭狼嚎的裴亚然,楼明轩觉得懊恼,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既然哭,就使劲儿哭吧,千万别睡过去。”话落便薄唇紧闭,搂着裴亚然朝神墓禁地狂奔,每当儿子哭声减弱,就停下来喂神泉,等哭声嘹亮起来,又开始头也不回的奔走着。
还好两人已在沈墓禁地外围,要不然凭裴亚然哭天喊地的阵仗,绝壁是要被妖兽吃进肚子里的节奏。
参天古木在身旁急逝,楼明轩的速度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如闪电般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原始森林里,视如无物。
但是!
当他们抵达一处比较空旷的草地时,楼明轩猛然收住脚步,瞳孔微缩,表情变化仅仅在刹那间,可还是被裴亚然清晰看在眼中,出了什么事儿?这是他又一次见男人变色的时候,裴亚然止住哭声,小声哼哼,循声男子的视线艰难地扭过头。
嗯哼?一地的油?
如果只是油,会让楼明轩大惊失色么?
密集丛林里诡异的出现一块宽敞荒芜的平地,黄灿灿的油脂洒了一地,渐渐有凝固起来的迹象,风吹起了一地的黄沙,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恶臭,在那遥远的树枝上挂着一块破损的吊坠,也正因那残缺的不起眼的腰牌吊坠,却是让楼明细如此震惊的罪魁祸首。
裴亚然同样看到了那块腰牌,再联想到那一地的黄油,体内瞬间升起了说不出来的恶心感,一只手伸过来蒙上了他的双眼,只听到一道低沉缓慢到沉重的声音,“小夜别看,也不要去想,我们马上就安全了。”
本来还不确定,但听楼明轩此番话,他忽然想起一个原理。
据说是当速度达到极点,而人体无法承受时,会被强大的速度力量拉扯自身,最终融化成油的状态,毕竟人的身体也就是那些玩意儿组成的,看来此处刚刚经过了一场很恐怖的飓风,裴亚然想到了那只大鹏鸟。
气氛沉凝,楼明轩再次行动就更谨慎了些。
避免一些有可能的意外,楼明轩抱着裴亚然绕过了那块空地,谁也不知道空地上会不会又发生一些离奇的事件。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两人终于来到了几个时辰前楼明轩与富商男人分开的地方。
但现在,方圆百里一个人都没有。
裴亚然猜测楼明轩不是独身来此,肯定带了一些人,不然也不会莫名其妙在此地驻足,莫非那片空气上发现的腰牌就是那些人的?而那些人很明显遭遇了不测,身体上源源不断传来强烈的力量,背后始终有一只手不曾移开过,热流的源头便是那只温暖有力的大手,让他发冷的身体霎时回暖。
“爹?”裴亚然有气无力道,体内力量在恢复,奈何没能制止仍然再继续破败下去的身体。“你怎么会是我爹?”
“乖,先别说话。”
楼明轩御剑冲天而起,灵力如源泉汹涌澎湃的往裴亚然体内灌入,岂料起了反效果,裴亚然忽然剧烈大咳出声,一团一团的黑血从嘴里吐出,脸色变回最开始的惨白,血条瞬间从二分之一降到只剩下血皮。
包裹里最后一瓶血药用尽,裴亚然无力的叹了口气,看来他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楼明轩最后瞥了一眼终于陷入昏迷的儿子,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抱紧在怀里把速度提高了一倍不止,神墓禁地远远被甩在身后,一圈无形的波动荡漾开,浓浓的黑雾渐渐将神墓禁地遮笼,透着一股子洪荒亘古的古老气息。
裴亚然的气息彻底断掉。
楼明轩眼睛轻眨,仿佛知晓主人的此刻的心境,气势如虹的轻剑发出一道哀鸣,像极了孤狼失去家人对月哀婉的长嚎,器宇轩昂的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因为他无法救回自己的孩子,一点点办法都没有。
偌大个楼家,自此只有他一人了么……
楼明轩失魂落魄的带着裴亚然残破的躯体回到南星小镇。
楼姓富商本名叫李富,本来是楼家的一名下人,为人朴实,最重要的是忠心,为使儿子生活安康不愁吃喝,楼明轩给了他一箱金银财宝遣了他去南星小镇发展,并将楼子夜交托与他,只是没想到老实人也会想要换取仙果踏入仙境出卖自己的灵魂,虽然良心还在,但如果不是因为他,他的孩儿也不会冒失进入神墓禁地。
被送给三清仙域的那块玉佩上,他明确告诫过不得踏入的领域。
……
一道剑光明亮如宏掠过上空,正在打扫卫生的下人们纷纷抬起头,一脸惊诧,他们发现那道剑光去往的地方正是府邸的内院,这还了得?下人们急忙扔下手里的工作冲进了内院。
一间厢房房门大开,恐怖的气息在涌动,一时半会儿无人敢上前。
很快,门口一道虚影闪过,再出现,只见一名男子突然出现在庭院中间,寒气森寒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扫视着堵在门口吵吵闹闹的下人们。
“王爷。”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人才反应过来,相继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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