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拓跋迪抬起空着的右手,给楚离敛了敛额前的碎发。她目光错落,望着楚离额头。
“所以,公主也是好人。”楚离认真地看着拓跋迪,“公主仁厚。”
上谷公主动作一顿,看她一眼又别过眼去,声音轻轻的,“本宫是不是该谢谢国师夸奖啊?”
“那公主想怎么谢呀?”楚离歪着头眸子里藏了笑,兴致勃勃。平日里的上谷公主要么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贵族模样,动不动要诛九族,要么就是冷冷傲傲不可接近的样子。也就偶尔才会露出少许柔情,即使如此,那柔情里也好像裹了冰淬了雾,虚虚实实让人看不清。
“得寸进尺。”上谷公主睨她一眼,自顾前行。楚离在后面跟着,又听到她说,“本宫已经着人在公主府摆了流水宴,宴请百官世族为国师庆贺,这份谢礼够不够?”
“哎——”楚离愣了愣,原来上谷公主都已经替她做了。她一时心头一阵暖,几步跟上去,倒是主动牵上了拓跋迪的手,“公主,你真好。”
“哼。”
哼虽哼,却没有甩开楚离的手。
玉手纤纤,冰凉入骨。楚离握着那滑腻柔软,一句话脱口而出,“公主,你的手真软。”
拓跋迪一僵,看向她的眼神顿时就染了温度。楚离毫无所觉,捏了捏她手指,又低头看了看,“真漂亮。”那双手白皙柔软,骨节分明,显见的养尊处优。只是虎口处有些暗伤,应该是常年使用兵器所致。
“楚国师——”拓跋迪顿住脚步,眯了眸子看她,“你在干什么?”
楚离抬头看着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拓跋迪,茫然地答,“没干什么啊。”看上谷公主神色古怪,她反倒皱眉了,“突然发现你的手很好看,就这样啊。”
“……”拓跋迪抽出手来,紧了紧手掌,哼一声径自走了。
“公主?!”楚离眉毛拧成一团,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申时一刻,公主府。”远远只听见这几个字,楚离眨眨眼,一声长叹,“女人心,海底针啊。公主的心思比师姐还难猜啊!”她哭丧着脸,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呢。抬头看了看日头,肚子更饿了。
“师姐!我好饿!”她委委屈屈地嘀咕两句,默默摸了摸唱起空城计的肚子,这会儿更想家了。
申时一刻,被冷落了二十年的公主府迎来了史上最热闹的盛宴。
公主府邸依山而建,占地百亩,宫格错落景致华美。尤其府上取了山上清溪活水,顺流而下取道成细河,缓缓地流淌在公主府内,形成一条水脉,滋养着公主府的土地,被人称为养凤河。拓跋迪大摆流水宴,曲水流觞沿着养凤河绵延百里,百官共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几乎让楚离以为他们个个都与自己交好了。可实际上,这些官员,楚离一个都不认识……
高平公李顺称病未到,但是送上了贺礼,竟是一口锋利的宝剑。楚离不解其意,倒是来走了过场的崔司徒笑骂了句,“这老儿,贺礼送剑,不是盼着人有血光灾吗!”他饮了一杯酒,对楚离说,“国师,来,本官为你化去这血光之灾。”说着一口酒喷在剑上,抓起楚离的手送到剑刃割破一层皮,那血色顺着酒沿着剑身缓缓下滑,崔浩握着楚离的手指,蘸着血水画了一个八卦图。
“老夫与你相识一场,如今借花送佛,还望小国师不要嫌弃。”画完满意地点点头,“无名宝剑,开锋不见血,必生祸端。如今剑已认主,李老儿白白折了这上等宝剑,解气,着实解气!”他大笑两声,又分别敬了楚离和上谷公主一杯酒,便负手而去。
食指上还有小血珠不时冒出来,楚离黑线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哭笑不得。
上谷公主又饮了一杯酒,已有三分醉意。她将手中酒盏递给下人,挥退旁人后附耳低语,“国师看什么呢?”
楚离无奈轻叹,“崔司徒也真是,要画也用他自己的手画啊,这血都止不住。”确实,楚离食指上汩汩地冒着血珠,一个接一个地涌出来。
上谷公主目光转向她的食指,忽然捉了去含在口中。
楚离手一抖,登时僵了整个右臂。食指被湿热的舌尖抵住,滑腻柔软,伤口处微微刺疼,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痒。从指尖蔓延到右臂,再窜到心口。楚离结巴起来,“公……公主……你……”
她想把手指抽出来,却被上谷公主牢牢捉着,含糊不清地道,“别动。”唇舌翻动又是一番酥麻。
楚离屏住呼吸,睁大眼睛望着拓跋迪。上谷公主面带酡红,眼醉三分含春带媚,眼波流转便化开了温柔旖旎,仿佛揉碎了月光清辉。让人忘记了她是公主,只看到一个美貌姑娘专心致志地舔舐伤痕。
楚离顿时紧张地不行,没来由地脸上发烫,想动又不敢动。
直到拓跋迪一声低笑,眼神勾魂似的望向她,楚离心中警铃大作,不由得后退一步。拓跋迪这才放了她手指,满眼打趣,“国师怎么了?”
“没……没……”楚离觉得思绪都停滞了,根本无法思考,只强自镇定道,“公主,我……我饿了!”转身就走,虽然身形安稳但步子极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
上谷公主看她急匆匆地走掉,转弯时还踉跄了一下,眼中笑意愈发深了,“也并不是全无感觉啊。”她意在试探楚离对女子亲近的反应。长在深宫,上谷公主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女人。有和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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