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观现场,少了锦妃身边的那个已经受伤的贴身侍女。
消息传到明王耳中,明王脸色沉凝几乎能滴出墨来。
目光冷冽如刀,盯着时阅一字一顿,“就这点事,也没办好?”
“王爷恕罪,是属下大意了。”时阅垂头丧气的跪在身前听罚,明王气得狠狠出口气,冷道,“那还等什么?宫里四门都派人守着,一旦发现那侍女有进宫的迹象,不惜任何代价,杀!”
这真是够了!
他马不停蹄的一路冲回明王府,结果发现,殷素素那女人根本没回王府,她是真的打算要与他彻底断绝吗?想到那女人临走的时候决然与冷意,明王额头青筋突突乱跳,心头惶然,又气得不行。
“还有一件事,查!查到素素落脚之处,马上来报本王!”
抬手拍在桌上,上好的花梨花八仙桌就被他一个掌力拍得散架在地,时阅马上领命而出,隐隐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似乎并不那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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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大周城内最大的花楼,春风一度。
正值夜色黄昏时分,前院里人来人往莺声燕语热闹非凡,后院里,与其一河之隔的束腰楼里,苏妈妈里里外外的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小半盆的血水倒了出来,苏妈妈一见,几乎眼晕,紧张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她刚刚才把小姐要穿的衣服拿了出来,就见红玉正倒血水。红玉摇了摇头,脸色也有些白,“苏妈妈,大夫说,小姐脸上的伤很重,怕是要留疤的。”
苏妈妈脸色一下子就青了,心一酸,眼泪就跟着往下落,“我的好小姐啊,这是遭的哪门子罪?快快快,等大夫开了药,马上再去抓药!”
拿了换洗的衣服进去,苏妈妈直接进了内室,殷素素面色略白半躺在屋里的绣床上,目光微寒,却并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
见苏妈妈进来,大夫也刚好开完药方退到一边说,“小姐的伤老夫瞧着并不太好,似乎还有毒素在里面……但一时也不知是何种毒,所以,这药还是要赶紧去抓的好。”
老大夫边说边摇头,拿了药箱就往外走,连诊金也不打算要。
苏妈妈赶紧追上,一大锭银子递了过去,连连说道,“大夫,今日之事,还请代为隐瞒一下……”
大夫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又想到老相爷曾经的照顾,摇摇头说,“不必了。老相爷生前对老夫有恩,老夫今日为小姐诊伤,也是缘份。这银子你们收回去,有关小姐的事情,老夫只字不提。”
顿了顿,又道,“不过小姐身上的毒……老夫学艺不精,怕是无能为力了。”
摇摇头,转身出门,苏妈妈听着便呆立当场,眼里的泪又要往外流了。
“苏妈妈。”
殷素素笑了笑,唤了一声,苏妈妈闻言连忙擦了泪进去,将银子收起,一见小姐的面,又勉强撞出一抹笑道,“小姐,有事?”
“有啊!”笑意顿起,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苏妈妈坐。”
苏妈妈不知道她做什么,还是点了点头坐过去,以为她有什么事,“小姐,有事你就说,老奴虽是年纪大了点,但见过的毕竟比你多,有什么为难事……”
话未说完,就见自家小姐已是软软的俯低了身子,毫无淑女形像的躺在她的双腿上……
苏妈妈:……
将最后未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心头不由浮上一丝暖气,轻轻的道,“小姐这是累了吗?累了就休息下。”
“嗯,是有些累了。”
殷素素眸光半阖,想到这几日间的种种奔波,她又如何不累?
宫中的刀光剑影,宫外的你死我伤……她这几日的精神时刻都如是一张拉满弦的弓,半刻都没松懈的,甚至连睡觉,都都睁着一只眼。
而今,父母下葬,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剩下的,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好了,累了就休息,有老奴在这里,小姐就安心吧。”苏妈妈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脸上的伤,看着她身上的伤,心里将那个该死的锦妃给骂了不知多少倍。
“嗯,我稍稍躺一下就行……”躺下的女子这一刻像是软软的小绵羊似的,身上再也没有了那时刻竖起的硬刺,此刻的她,只是一个突丧双亲的孤苦女子,娇弱得让人可怜。
苏妈妈眼底雾水一下升腾而起,差点要哭出来。
恰在这时,红玉进门,脸色难看的说,“苏妈妈,小姐……外面忽然传言四起,就是锦妃娘娘出宫遭人追杀,是我们小姐下的手!”
这黑锅背的……
苏妈妈顿时就气,还没等说话呢,殷素素眸中疲累顿消,一瞬间又变得冷厉道,“……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出的风声!”
是明王?还是谁?
想到那个一身清华,痞气与贵气同时并存的男人,殷素素下意识否定了他。那就是锦妃了!
“速去打听一下,锦妃可否回宫?”
“回小姐,外面都说,锦妃并未回宫,皇上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红玉一脸气愤的说,“真是搞不明白,锦妃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最好还要怪到小姐头上,这年头还有地方可讲理的吗?”
殷素素下床,踢了鞋站到床边往外看,外面夜色渐起,灯火迷离。
隔着一条河,看到前院的灯烛璀璨,知是这一夜的生意又必将红火了。
“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红玉,你只消记住一点,避其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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