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意只是想趁着晚餐还没有开始,悄悄把这件事说清楚,没想到夏知飞和夏知年都在关注这边的动静,见他开口问秦墨池,视线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就连正跟夏老爷子说话的夏智也停顿了一下。
于是夏弘尴尬地发现自己突然间就变成了餐厅里的焦点,而另外一个当事人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听到他的问题还恰到好处地惊讶了一下,“什么?我抢了三叔的生意?这话从哪里说起?”
夏弘微微有些气恼,他的本意是想当着老三的面把话说开,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秦墨池并不领情,完全一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夏弘飞快地瞟了一眼他父亲,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你三叔还能冤枉你?”
“他若是冤枉我呢?”秦墨池眸色转冷,“谁替我做主?你?”
夏弘怒道:“你什么态度?我这是……”
秦墨池的继母刘晓婉很及时的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柔声细气地说:“大过年的,你别跟孩子大呼小叫。有什么话慢慢说。”说着还带着和气的表情瞟了秦墨池一眼。
秦墨池没理她,只是低着头一副想心事的模样。
“够了。”夏老爷子淡淡开口,“老三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做生意都要小辈让着才能做下去吗?”
夏安正坐在一边看热闹,见老爷子矛头忽然指向自己,连忙解释说:“爸,不是那回事……”
夏老爷子却没兴趣听他长篇大论,转过身将手里的酒瓶递给了长子,“这酒不错,让阿年给咱们斟上。”
夏知年连忙走过去接过他父亲手中的酒瓶,“爸,你也坐。”
夏智笑笑,挨着夏老爷子坐了下来。
这么一打岔,先前的话题是无论如何也不好再提起了。夏安心中恨得不行,又不能说什么。生了一会儿闷气,又疑心夏弘故意这个时候说话是有意在袒护他儿子——虽然家里人都知道他不怎么待见这个儿子,但不管怎么说,儿子总会比弟弟更亲近一些吧?
秦墨池完全无视了他父亲和他三叔那种十分相似的想要咬人似的目光,他心里想的是:爷爷今天似乎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平时若出现这种情况,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难道因为今天过小年?
嗯,这还真有点儿稀奇。
在临海市的商圈里,夏家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充其量只是个小有所成的生意人家。
夏家的祖籍在陕西,到了秦墨池这一代老家那边已经没有什么相互走动的亲戚了。当年夏老爷子和他大哥跟着同乡一起背井离乡跑到中缅边境的玉石矿上去讨生活。时间长了,学到不少这一行里的本事,等手里攒了点儿钱,兄弟俩就合伙做起了玉石珠宝的生意。后来夏老爷子的哥哥因病过世,因为嫂子侄儿与他不和,索性就分了家,带着儿女到临海市落了户。
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
夏老爷子的三个儿子当中,长子夏智因为母亲的健康原因,自小就立志学医,现如今是一所私立医院的院长。夏家的生意由老二夏弘和老三夏安打理。到了秦墨池这一辈,除了夏弘家里的两个幼子,已经没有谁对继承家族生意耿耿于怀了。夏智的两个儿子夏知年、夏知飞都是公务员,秦墨池学的倒是珠宝设计,但他早早开起了自己的工作室,几年下来,在行业里的声望比夏家的珠宝店还要高——之前夏安告状说秦墨池抢他的生意,也是从这上头闹起来的。尤其到了最近两三年,夏弘还在担心秦墨池会不会跟两个异母弟弟抢夺家业的问题,夏安已经有意无意的把秦墨池当成了夏氏的竞争对手。
夏知飞用胳膊肘撞了撞秦墨池,悄声说:“三叔还在瞪你呢。”
秦墨池抿了抿嘴,神情漠然,“难怪夏家生意做不大。”
夏知飞垂头闷笑。
夏知年在桌子下面一人踹了一脚,心说这俩货要说悄悄话就小点儿声音啊,非要让所有人都听到是个什么意思?没看见刚才还替秦墨池说话的爷爷都开始瞪他们了吗?连一向好脾气的夏智都皱起了眉毛。
夏知飞勉强忍住笑,对秦墨池说:“等下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有好酒,还有美男美女。他们请的艺人也不错,有个跳钢管的,那身材……”
夏知年又踹了他一脚。
秦墨池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好啊。”
第2章 似曾相识
餐桌上暗潮涌动,不过顾忌着夏老爷子在场,倒也没人再说什么。因为是过节,连夏安家的那对双胞胎女儿都分到了小半杯红酒。几个孩子按照年龄大小轮流上前给夏老爷子敬酒,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老人家,到了这会儿总算露出几分微笑来。
夏正河脾气比较暴躁,平时话不多,又总是板着脸,儿孙们其实都有点儿怕他。秦墨池不怕他,但是也不喜欢他,敬酒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说了句“祝您健康”便没词儿了。夏正河跟他碰了碰酒杯,淡淡回了一句,“好好干,明年再拿几个大奖回来。”
秦墨池一仰头喝把酒盅里的白酒都干了,转过身辣的直吐舌头。
夏知飞赶紧给他夹菜,他知道秦墨池是不喝白酒的,但今天是过节,做晚辈的要照顾夏正河的喜好。
夏弘瞟了他一眼没吭声,反倒是秦墨池的后妈刘晓婉很关切地说了句,“赶紧吃口凉菜压一压。”
秦墨池就着夏知飞的筷子吃了一口菜心,没在意刘晓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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