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以后,林砚臣惊讶地发现,他们不苟言笑神一样的老大青肿着右边嘴角走出来,却仍然是那么严厉地呵斥道:“我要提审团伙的头目,立刻准备。”
“是,长官!”林砚臣不敢多看,低头大声回答,“我这就去帮您安排。”
蜷在他怀里的苏朝宇抬起湿漉漉的脸庞:“我可以……跟您……”
“当然,我会带你去审问那些人渣的。”江扬抱着苏朝宇到另一间空客房的卫生间里,投了个热毛巾,细致地给他擦脸,“不用担心,我在这儿呢。”
苏朝宇红着脸接过来,低声地说:“对不起长官,我失态了。”
“没关系。”苏朝宇被揽在一个温柔的怀抱里,像是安抚一个满身疲惫的孩子的父亲那样,江扬拍着他的背,笑着说,“你是受欢迎的。”
提审像预料中的一样没有结果,那些人一口咬定这些孩子都是因为残疾而被父母卖掉的。而对于苏朝宇逼问的那件十三年前的绑架案,他更是没有印象,还轻蔑地讽刺:“我说两位,你们也太幼稚了。我们这年头做这行的很多,总不能登记造册弄个户口管理吧?不过我劝你们算了吧,我们的货都是三年保鲜的,十三年?骨头都烂光了!”他斜着眼睛瞧着苏朝宇放在桌上的照片:“啧啧,真是个漂亮的货儿,肯定直接卖去国外那些皮革俱乐部里了。那些鬼子最好细皮嫩肉的雏儿的……”
江扬一脚踹在他脸上,结束了那些龌龊话,把那个獐头鼠目的男人连锁着的凳子一起踹得在地上翻滚了好几米,鼻血分明地流下来。接着琥珀色短发的司令官利落地拎起他,拖过来反铐在书记官席前面的栏杆上,又将他脚上的镣铐也铐上去,这样这个男人就只能保持一个向后仰身的动作,江扬冷笑:“我要你们全部的资料,不仅仅是你的,你能拿到的全部!顺便说,这个姿势我只能保持四小时,我想你需要赶快决定。”
江扬的眉高高挑起,苏朝宇知道那是怒极的样子。男人肮脏地咒骂着,挣扎着寻找能支撑背部的任何物体,但这样长期后仰的姿势到底是违反人类正常生理结构的,腰部沉重的负担很快就让他的汗顺着头发开始往下流,脏字再也说不出口,只是急促地呼吸着,惨叫着。
江扬拉开门,向门外的守卫要了一包烟,丢在地上,然后在他的腰部轻轻一击,骨头错位的喀喀声中,那带着威胁的低沉声音说:“我能提供的簍-u,n倚枰得到的你应该已经清楚了,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p>
那男人长声惨叫,沙哑着开口说:“好,我说,我都说……”
江扬把录音机打开,把他的手铐向上挪了一个,随即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了塞进男人的嘴里,等他贪婪地吸了几口以后又挪开,磕磕烟灰:“说罢,我不喜欢等。如果你不合作,就算瘫在这里,身上也验不出任何伤痕,相信我。”
男人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他二十年来做的龌龊勾当,初时还是买穷人家的孩子再卖到富有又没有孩子的家庭,后来渐渐开始作了没本的诱拐和绑架,他的主顾也渐渐变成了有特殊癖好的豪富和需要新血的黑帮,到最后,他发现,把孩子的身体弄得触目惊心以后卖到控制行乞的黑帮手里,是利润最高的,这三十七个孩子,就是这半年的成就。
至于十三年前在首都的绑架案,男人满脸眼泪的哀求:“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在其他地方……我只知道……那些年他这样的孩子去泰国和阿拉伯的销路最好……我们同行之间是不会有什么交情的,相信我……”
江扬把烟塞进他嘴里,却不解开他的束缚,回到办公桌前:“好,我希望你半小时以后有新的想法。”
说完就打电话回家,叫勤务兵送两份夜宵来。很快,那个男人整张脸都脱了色,止不住的颤抖让冷汗把地板都打湿了,开始还惨叫求饶,在江扬舒服地享受完莲子粥的夜宵以后,总算是没声了。
苏朝宇反倒有些担心:“长官,不会弄死他了吧?您……会不会很为难?”
“没事。”江扬站起来,边走过去检查边说,“大概是太累,睡着了。”果然如此,江扬解开对方的手铐和脚镣,重新固定在椅子上,那家伙立刻舒服地打起了呼噜。
苏朝宇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这也能睡着?他们果然不是人。”
江扬转身回来,笑容里有一点点落寞,他拍拍苏朝宇的肩膀,带着他离开:“这有什么?我很确定他会没事,有一段时间学柔术,天天这么睡,比这更难受的姿势都有。我说过,人的潜力无限。”
26 雨夜
苏朝宇惊讶地看向那个嘴角还肿著的指挥官。他们转过楼梯,声控灯好像坏了,楼道里一片漆黑,两双军靴朗朗地踏著楼梯,初时仿佛是一前一後,然後那差距慢慢变小了,不知道是一个等了另一个还是一个赶上了另一个。那声音合二为一,江扬握住苏朝宇的手:“精英教育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些都挖掘出来,习惯了也不觉得太辛苦,後来还觉得比旁人快乐些。”
苏朝宇松开了他的手,两手交叉在他胸前,从背後给了自己的长官一个真正意义的拥抱。江扬一震,黑暗仿佛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他头向後靠在了苏朝宇的脖颈旁,枕著那精致的锁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有一种相通的忧伤,慢慢反复,轻轻流淌。
他们就这样拥抱著,看楼道里小小的通气窗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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