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下来,坐了一天的车,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里停车休息过夜。附近地势平坦,也没什么建筑物遮挡,只有远处几株胡杨木孤零零地立着,呈现着奇异的姿态。
赵老爷子他们认为地下城就在楼古城正下方,所以入口也应该是在遗址附近,而且古玉很有可能是入口的关键,所以一直翻来覆去地研究那块玉,也不避讳刘教授和于叔。
其他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趁着休息时间填饱肚子,或者低声说话讨论,贺渊冷冷地站在那里,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一身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看上去就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连赵老爷子一帮人也没敢去自讨没趣,只有缺心眼的萧阑浑然不觉,依旧过去搭讪。
“小黑,你不像盗墓的,为什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贺渊看了他一眼,居然回答了:“他们想找那个楼兰地下城,让我来看风水。”
萧阑注意到他的嘴唇很薄,从侧面望去就如刀削一般,连带那双黝黑冰冷的眸子,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微微眯起,看起来十足薄情寡义的意味。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样的人,不是外冷内热,而是从里到外,整个心实实在在,都是冰雪做的,外在事物很难勾动他的一分一毫,所以连当年教授贺渊道术的人,也概叹他是一个天生的修道奇才。
篝火跟帐篷搭了起来,大家累得不行,早早就睡下了。赵老爷子他们恭恭敬敬地请贺渊过去休息,他却只说不用,转身回到车上,萧阑对这个人怀着极大的兴趣,也跟上了车坐在他旁边,无视对方闭目养神的姿态,兀自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小黑,我听说算命的人,能算别人的命,却算不出自己的命,你有没有算过自己的命,其实我跟你说,太过迷信和认命是不好的,毛主席教导我们,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所以都说人定胜天,我们要有主观能动性,任何事物都是可以……”
“那你认命了没有?”贺渊忽然打断他,冷冷问道。
萧阑一头雾水:“认什么命?”
贺渊注视着他,一字一顿道:“你面相孤奇,命中注定近日将有一大劫,此劫攸关生死,就算过了这个劫,寿数也不会超过二十三。”
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上门想让贺渊给他们算命改命,他理都不理,此刻却在西北这片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说出这样的谶言。
“所以刚才见面就你让我坐在你旁边,是因为对我一见钟情,想要救我的命?”
贺渊也不管他不着调的话,只继续道:“我命中也有一劫,那个劫数的关键就在你身上。”
“只要没有你,这个劫自然就能解了。”
萧阑眨眼:“所以?”
“所以,”他的眼底无悲无喜。“我接下赵老爷子的邀请,就是来看你死的。”
两人正说话间,那边传来一声惊叫:“李仨儿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破日,民间有此说法,但这里的解释是我胡诌的,看看即可。
第7章
李仨儿是李家的一个后辈,论辈分还是李欣的侄子,因为鼻子特别灵光,以往没少发挥作用,所以这次李欣也把他带上。
这会儿除了贺渊和萧阑,其他人大都已经进了帐篷里,跟李仨儿睡一个帐篷的人正跟他打着牌,听他说要出去抽根烟,结果半个小时还没见回来,那人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跑出去,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每个帐篷都发现人真就像空气蒸发似的,连个影儿都没了。
所有人都被闹醒,刘教授在学生里没见着萧阑,先是一惊,后来看他活蹦乱跳地跑回来,才松了口气,忙把他拉到一边训了几句,那头赵老爷子一帮人快把车子都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人。
这一趟出来,还没到遗址,就已经不见了四个人,而且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实在太过诡异。
李欣没办法,只能去找贺渊,问他能不能帮忙算一下那几个人的下落,结果贺渊一句话就把他给顶回来了:我只答应帮你们找地底城池的下落,没答应帮你们找人。
换了别人,李欣早就拔枪子了,但这人本事太大,自己又还有求于他,实在招惹不起,只得悻悻回来,萧阑听说贺渊还会摇卦,又蹦跶着去骚扰他了,余下赵老爷子一行人心惶惶,围聚在一起商量办法。
不一会儿,萧阑又从贺渊那边回来,所有人只道他被赶回来,也不理他,却听见他说:“小黑说那几个人暂时都还没死,只不过具体在哪里,卦象上也显示不出来。”
赵老爷子大喜,又有点不太相信,他们也没法让那人答应的事,居然让萧阑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他怎么肯帮忙的?”李欣连忙问道。
“小黑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啊,我一说他就帮忙了!”萧阑的表情好像他问了一个极度白痴的问题。
“你说了什么?”
“我跟他说我们要互相帮助,互相友爱,不能搞孤立主义,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是微不足道的,但也要时时想着为社会主义和谐事业添砖加瓦。不过我这句话还没说完,他马上就起卦卜算了。”
众人:“……”
可见萧阑这种祸害连世外高人也消受不了的。
虽然贺渊说他们暂时没有性命危险,可不代表未来没有,众人弄不清楚几个人究竟是如何消失的,连觉也睡得不大安稳。
陈白此刻就是这样,他在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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