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心烦意乱,在一个路口不慎差点和对面车子对撞,情急之下他快速转动方向盘借了旁边的人行道,同时刹车。幸好只是一点小剐蹭,他的车蹭到旁边的行道树,留下几道刮痕,而对方无碍。
按规定这条路是单行线不能掉头,对方司机图方便调了头,应该是对方全责。对方也没有推脱,只说打电话给交警和保险公司,该赔多少赔多少。
陆景行懒得等保险公司的人,不要赔偿,驱车离开。
他上了高架,把车往郊区开。
到了地方,下车。
这个地方绿树掩映,树上开着一丛丛栀子花,空气清新,花香怡人,是一个疗养院。
陆景行走进去,熟门熟路走到一栋小楼前。
小护士从旁边走过,是认得他的,和他招手,“你来了啊。”
陆景行点一下头。
他上了楼,在一间房间门口敲门。
里面说:“请进。”
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
陆景行推门进去,里面是一个套间,有客厅、卧室、卫生间。
一个小伙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捧一本书。
小伙子抬头看陆景行,叫一声“哥”。
“最近感觉怎么样?”陆景行走过去。
“还可以。”小伙子说。
“在看什么?”
“佛经。”
“哦?都看出了什么?”陆景行在沙发上坐下。
“看到人的**,所有**都是虚妄的,如果能放弃**,人就会无欲无求,如果无欲无求,就不会感受到痛苦,不会求不得,不会焦虑,不会恐惧,也不会忧郁,因为已经舍弃一切了。”小伙子说。
“行止。”陆景行叫弟弟的名字,“那你能做到吗?”
同母异父的弟弟乐行止笑一下。
他的皮肤很白,比女人还要细腻。他的长相和陆景行并不是很相似。他的五官阴柔,陆景行的五官深刻,是不同的风格。
乐行止的笑,是非常纯净的笑。他说:“我当然做不到,我要是能做到我就不会在这里。”
陆景行拍一下他的头,“不要老是闷在房间里看书,你也应该出去走走,去晒晒太阳,跑跑步,打打篮球。”
乐行止笑一笑,低头摆弄书。
陆景行看到桌上一篮杨梅,问:“奶奶给带的?”
乐行止“嗯”一声。
陆景行站起来,“我回去了。”
陆景行来到乐行止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跟他打招呼:“陆先生。”
陆景行问了一下乐行止最近的情况,医生说他最近恢复很不错,照这个恢复速度,他过一阵说不定可以出院,做正常人该做的事。
陆景行对医生说:“你费心了。”
医生说:“你也费心了。”
医生还记得那一天,那是乐行止吞药自杀被发现的那一天。
管子□□乐行止的口鼻里,他需要洗胃。白色病房的一边全是冰冷的仪器,乐行止一张年轻的脸,像纸一样白,脸上是痛苦和扭曲。
这样一个年轻、长得好,家境优渥、心思单纯的男孩,本该拥有幸福的生活和美好的前程。而他却长期被心理疾病折磨,无法工作,也没有办法正常生活。
陆景行和乐行止从小失去父母,只有一个奶奶。作为乐行止唯一的哥哥,陆景行的心痛可想而知。
当乐行止被抢救过来的时候,他的意识逐渐清醒,但是药物和仪器的作用让他痛苦而虚弱地挣扎。
当时,陆景行冲进医生办公室,他要这名心理医生告诉他,藏在乐行止心里的秘密,那是他得心理疾病的症结所在。但是无论陆景行说什么,医生都不肯说出来。
医生说他有他的职业道德,他说如果他把病人的**说出来那他将会失去病人的信任,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心理医生。医生说:“如果你想知道,可以等他好一些亲自问他,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
乐行止不愿意告诉陆景行的事,他当然不会逼迫他说,从前他一向认为那是弟弟的**。如果他愿意说,那么他就当一个倾听者,如果他不愿意说那也没关系,谁都有**,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有不必要告诉对方的事。
但是,现在,事情不一样了。这件事变得很重要。
陆景行生平第一次感到这样焦躁。
这个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确切的说他是从乐行止的手机里接到一个电话,当时乐行止的手机在他手上。
来电的是乐行止的大学同学。对方问乐行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一直联系不上他。
陆景行不欲让他人知道乐行止的病,但是他也许能够从这个同学身上得到一点消息,他请这个同学吃饭。
对方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大男孩,陆景行只不过说乐行止最近心情不大好,对方马上就问:“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从乐行止的这个同学口中,陆景行知道了造成弟弟心里疾病的根源。
餐厅包厢里,乐行止的同学有些忿忿,他说:“那个女人,行止就是被她害的。她跟他一个社团,约他看电影,我们都说人肯定对他有意思,就帮他策划表白,可是没想到她却让他当众出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把蜡烛全部用水浇灭。行止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被那样对待,而且那件事之后行止在学校里就算出了名了,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嘲笑他。他本来就敏感,然后他就受不了了。更可恨的是,过了没多久我们又看见她去追别的男生,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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