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乱石山,碧波寒潭旁。
猴子手心捧着一根被天雷劈成焦碳的养魂木,蹲在一棵大树树杈间,神情木讷,己经保持那个姿势七天七夜,一动不动。
毁掉的养魂木中,已经没有半点灵魂的气息。
众所周知,阴魂之类,最惧天雷。
当日,那一道天雷落下。
改写了他们三个的命运。
九虫头身体本身已经油尽灯枯,又毁灭了其它八头,本是一体九灵魂,随着八只头的毁灭,九头虫的灵魂已经虚弱到了极致,临近消散的边缘。又遭天雷罚身,九头虫枯竭的身体,微弱的灵魂,除了神魂俱灭、烟消云散,猴子想不出有第二种结局。
碧波寒潭寒气逼人,深不见底。
那是九头虫的葬身之所。
至于猴子,本已奄奄一息,因天雷加身,反而勾动丹田中的金丹元婴的反抗。在猴子无力控制时,自行运转,反馈出精纯无尽的灵力,滋润修复猴子残破的身体。
却是让猴子因祸得福,捡回一条命。
而养魂木中的小九灵魂则没有猴子那般幸运。天雷本就是阴魂的克星,对阴魂的破坏力,是毁灭性的。小九又在沉睡中,毫无抵抗之力。
如今养魂木只余一截焦碳,里面再也没有小九半点气息。
“怎么会这样……”
失神落魄中,猴子浑浑噩噩地渡过了七天。
小九的消失,仿佛是命中注定的。
或许,就算没有那道天雷,小九也不会活下来。甚至,连他自已也许已经死了。
九头虫也不会深埋寒潭。
猴子手心微微用力,焦黑的养魂木化作粉尘,从指缝间流逊,在山风中消散。
跃下大树,望着碧波寒潭。
猴子目光复杂。
在猴子看来,九头虫并不是别人所说的大魔头。或许以前是,但猴子所见的,只是一个云淡风清的老人。可以从容地接受死亡,但若可以活下去,也不愿意放弃希望。谈不上善恶,都有自己的坚持罢了。
坠崖时,九头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推开了猴子,避免人猴子掉落寒潭。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却帮了猴子一把。
或许是他最后的自我救赎吧。
猴子默默地转身。
大伤初愈。
猴子一步步地离开。
身体虚弱。
脚步虚浮。
漫无目的。
……
天庭。
天河水军总部。
恢弘冰冷的钢铁战舰,亘古屹立于天河之上。
坐镇天河,遥望天庭,俯视下界。
议事殿。
一位青甲小将,风尘仆仆地进殿。
身材偏瘦,面容白净,略带秀气,气息中正平和,不像一位将军,更像一个低眉顺眼的书生。
“元帅。”
青甲小将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式礼。
“辛苦了。”
天篷微笑地摆手示意免礼。
“启禀元帅,末将此次领兵五千,征讨牛魔山。共计歼灭一众妖魔八百四十四,无一露网。天河水军亡三百六十五名,伤七百七十六名。”青甲小将道。
“嗯?”天篷皱了皱眉:“水军伤亡有些……”
“末将甘愿受罚。”青甲小将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
以差不多二十分之一的伤亡,全歼敌人。这样的战绩,无论是下界凡人国度,还是天庭其它军队,都可以算得上是奇功一件,那点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可这里不同。
这里是天河水军。
是天庭最精锐的军队。
是让三界闻风丧胆的天庭刽子手。
更重要的是,元帅是天篷。
“发生什么事了?以你一贯的小心谨慎,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伤亡。”天篷目光炯炯。
“启禀元帅,那牛魔临战前突然突破到了太乙仙。”青甲小将低头道:“是末将考虑不周。”
天篷微微皱眉,摆了摆手:“不怪你,这种事谁能算无遗策。”
“咳,咳。”
青甲小将忽面色潮红,捂住胸口,闷咳两声。
“你受伤了?”天篷一脸歉意:“是本帅疏忽了,以你的修为,对战太乙仙受伤再所难免。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且下去休养。功过赏罚自有参谋处商榷。”
“谢元帅。”
青甲小将退出几步后。
身体微微一顿。
“还有事?”
青甲小将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天篷的法眼。
青甲小将微微犹豫了一下,又转过身:“末将此次回天庭,一路上听到一些传闻,不知当讲不当讲。”
“旦说无妨。”天篷淡淡一笑。
青甲小将稍稍组织了一下措词,嗓子沙哑:“前段时间,听说下界出了一位圣人。”
“不错。”天篷道。
“传闻,元帅与那圣人结下的仇怨?”青甲小将小心翼翼道。
“确有此事。”天篷淡然一笑。
“天庭本想交好那圣人,只是因为那圣人是只妖,而且又顾及元帅在天庭的地位,在军中的威望。所以交好圣人之事不了了之。”青甲小将小心拭探道。
“你说得对。”天篷道,只是后半句“但也不全对”埋在了心里。地位不同,境界的差异,看到的东西的层次自然不同。
“元帅可知,末将此次回天庭时,西牛贺州刚发生了一件大事。”青甲小将一脸凝重:“因为发生在下界,天上一曰,地下一年,时间上的不对等,加上有人有意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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