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钟眉毛一拧,抬手表示拒绝,“别,就今天了,等来等去反而要坏事。”
他还准备说什么,后厨就畏首畏尾跑过来,戳了戳谈毓书的肩膀,颤巍巍指了指里面,“那个......这位先生,小老板请你进去。”
其实郝南的原话是“让他滚进来”,但后厨身为服务行业的领头人物,还是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于是换了个亲和一点的说法。
大钟打了个响指,一边得意一边宠溺,“我们家宝贝儿就是识大局。”
时钟滴答走过,小圆桌上的三个人,各自怀揣着心思。
郝南见谈毓书畏首畏尾的,握着筷子动也不动,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吃饭!”
谈毓书一愣,赶紧扒了一口饭。
“我说你这些年是被虐待了是吧?吃饭都畏畏缩缩的,有没有点男人的样子!”
郝南把糖醋排骨从大钟面前端走,哐当放到谈毓书碗前,“吃!”
大钟去夹糖醋排骨的筷子落了空,瘪了瘪嘴,转而捞了一大筷咸菜。
谈毓书端着碗,气息逐渐发抖,胸口起伏得厉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气喘匀,“郝南,谢谢。”
郝南被他郑重的样子吓了一跳,要知道在以前,谈毓书绝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吃还要一边嫌弃他厨艺不好。“谢,谢什么?矫情兮兮的,又不是怀春少女!”
谈毓书抿了抿唇,陡然侧过去抱住他,搂着肩膀的手格外用力,“谢谢你,还愿意认识我!”
郝南也红了眼眶,拍了两下他的背,嘴硬道:“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没人照应,谁要认识你!”
谈毓书不服气,鼓着气,“但是,我明明小你三个月零十二天。”
郝南怒哼,“卧草!你再说一遍试试?老子明明是00后小鲜r_ou_!”
大钟见自家老婆跟别人搂在一起,一千个不乐意,于是凑过去拉,“宝贝儿,咱们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你这人有没有点眼力见儿?”郝南用空手又给他夹了一大筷咸菜,“滚一边儿去!”
谈毓书意识到自己这盏灯泡正在发光发亮,于是识趣地松手,“先吃饭吧,边吃边说。”
郝南正在感动的时候,这样被打断心里十分不爽,朝吃咸菜的某人重重一哼,然后给谈毓书夹了一块排骨,拔高了声音:“堵住你的嘴。”
大钟心里的老陈醋翻得彻底,决定今晚要好好给某人上一课,于是将就着吃一个眼前亏,笑道:“嗯,多吃点,长r_ou_。”
话题打开了,三个人也开始聊起来。大钟现在是大学老师,顺带做一些科研项目。本来养家是绰绰有余,只不过郝南脾气倔,非要自己开个小店,成天忙活,然后——存私房钱。
谈毓书刚回国,在一个珠宝公司做设计师,待遇不错,新老板也很赏识他。
郝南听着连连咋舌,“想不到你这些年还混得可以啊!”
谈毓书摇头,“也就是运气好。”
郝南煞有介事地凑近他,模仿央视记者,“那么谈先生,我阔不阔以问你一个问题?”
“嗯。”
郝南的眼神犀利如刀,“为什么回n市?”
谈毓书的眼神往旁边一瞟,“因为,喜欢梧桐树。”
郝南不信,“不是为了某个想见又不想见的人?”
一对情侣处久了,说话的方式语气大概都会中和。
谈毓书否定得很坚决,“当然不是!你们都很重要。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见他......”
郝南听着他说,咀嚼的动作变慢,“你们究竟怎么了?不是都住一起了么?大风大雨都过去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分手了?”
谈毓书抿唇,心里那本破烂的日记又一次翻开,“郝南,你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的死结......一辈子也解不开......”眼神修炼暗淡下去,沉默了几秒钟,才又开口,“他的母亲死了,因为我。”
郝南像是被雷劈了一下,“你......”慌乱收回眼神,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好仓促地灌了一口酒,“她不是出车祸死的吗?”
谈毓书把筷子攥得很紧,往事又在他心口扎了一刀。
当年,他和陆博渊恋爱,同性恋,几乎整个学校都沸沸扬扬。他很早跟父亲出了柜,所以没什么家庭困扰。
困扰在陆博渊那里。
陆博渊生在n市,祖上的条件好,家大业大。具体有多大谈毓书倒是不清楚,只记得有一次陆博渊的手机丢了,里面估计有定位系统之类的,当天下午,班里就来了一群黑衣人,浩浩荡荡的一片,只为确定他的安全。
当时他们年纪轻,情感浓烈,凭着一腔的热血,什么也不怕。陆博渊的家里自然不允许继承人是不会有孩子的同性恋,他就不顾家里人反对,毅然从学校搬出去,一边打工一边上学,不用家里一分钱。
他说:“谈毓书,我对你是真心实意,我爱你。要是你敢对不起我,我不会放过你。”
谈毓书当时冲他吐了吐舌头,“怎么不放过我呀?床上还是床下?”
陆博渊把手c-h-a进他的头发里,眼神宛如猎豹,“都不放!”
☆、第 5 章
谈毓书当时冲他吐了吐舌头,“怎么不放过我呀?床上还是床下?”
陆博渊把手c-h-a进他的头发里,眼神宛如猎豹,“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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