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而已, 不必挂齿。”黑衣青年摇了摇头, 而后走向驾车的大汉,淡声道:“雨大路滑, 此处又是闹市之中,阁下还是小心几分为好。”
当时情况紧急,仅仅一瞬, 黑衣青年自然不可能撑着伞救人。大雨滂沱之下, 一身衣服连同头发很快就湿了个透。放在旁人身上, 这本该是极为狼狈的场景。但黑衣青年样貌生得极好, 长眉俊目,清冷的神色,身姿挺拔, 即便是让雨水浇个透,却无损他身上清透凛冽的气质,只是他似乎大病初愈, 面色不大好看, 因此看起来有些苍白和文弱。
不过大汉却不敢因为他那看起来有些单薄的身形而小看他,就凭刚才陆明琛所露那一手。
大汉的视线落在那匹倒在地上的骏马腿上,目露忌惮之意。
那力道之大,下位之准,绝非常人所能及。
他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抱拳道:“少侠所说有理。”
“车夫鲁莽无知, 有劳公子了。”马车内, 一个轻轻柔柔的女声传了出来。紧接着,一只完美无缺的玉手缓缓地拉开了帘子,一股香气从车中飘了出来,那是比鲜花的香味还要更香的香气,当帘子拉开,玉手的主人露出了真容,对着黑衣青年嫣然一笑。
那是一张令大多数男人能够窒息的脸,尤其是在她绽放笑容的时候。
她身穿一身样式简单的素衣,然而这身简朴的素衣并不曾折损她半分的美貌,反而因为她一头乌发披散,雪肤红唇,平添了几分美艳。
只可惜,她面前的青年不在那大多数之中。他出身不俗,京城又是各方出色人物聚集之地,美人对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因此只是面无表情地扫过,并未停留多久。
马车很宽敞,车厢里堆满了五色缤纷的鲜花,素衣少女坐在花从里,就像是一朵最珍贵,最美丽的花朵。除却素衣少女一人,还坐着两个丫鬟贴身伺候着她,丫鬟的容貌比起一般人,出色许多,甚至可以称得上“美丽”二字,然而放在素衣少女面前,就犹如随处可见的杂草遇到了娇艳尊贵的玫瑰,低微到了尘里。
素衣少女见黑衣青年毫无反应,目光微沉,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她目光微不可察的打量着面前的黑衣青年,确认这的确是个极其出色的男人后,才把这丝不悦压了下去。不仅如此,她反倒对这个男人起了兴趣。
她向丫鬟只轻飘飘的送去几分目光,丫鬟便立即拿起了早就放在一旁准备完毕的油纸伞,递给了黑衣青年。
她脸上保持着令人着迷的笑容,柔声道:“公子,夜色深重,雨寒风大,你我虽是素昧平生,但像公子这样的好人,理应保重身体,福泰安康才是。”
听了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黑衣青年一怔,抬眸看了素衣少女一眼,清棱棱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了一刻,便又低垂下眸,竟没有拒绝丫鬟递过去的伞。
素衣少女眼波流转,笑吟吟地望着他,有借必有还,她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明琛。”正在黑衣青年即将接过伞的时候,一把油纸伞撑在了他的头顶,为他挡住了以连绵不绝之势落下的雨水。
陆明琛一怔,不必想也知道身后为他遮雨之人是谁。他轻轻叹息一声,原本冷硬淡漠的眉眼像是冰雪融化一般,一下子生动了起来。他伸出手臂揽住执伞人的肩头,自然而然的接过对方手中的伞,眼底的神色既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把人捧在心头的宠溺,低声道:“外面风大,你怎么出来了。”至于丫鬟递过来的伞,早就已经被他忽略。
执伞人的视线扫过素衣少女,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却让她产生了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脊梁骨甚至都窜起了一股寒意。
他的面容气质也是上佳,但因这一眼,素衣少女升不起半分好感,她默不作声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猜测着这两人的身份与关系。
断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原本存在引诱的心思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既然已有人来迎接公子,小女子便先走一步,两位有缘再见。”素衣少女放下帘子,语气冷淡道。
马车只在路上停留了一刻,很快就又换上了另一匹健壮的骏马,连带着那匹伤马,一同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油纸伞并不大,陆明琛怕太子长琴淋湿,便倾斜了大半的伞面过去,至于那个少女,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罢了,谁会在意她的去留,至少伞下的两人都不曾在意。
陆明琛和太子长琴踏入了身后的建筑物。
事出之时,他正与太子长琴两人坐于这座江南极富盛名的酒楼里,吃着这里最有名气的松鼠桂鱼。一月有余,两人已将江南大大小小游览得差不多了,本该启程去往别处,太子长琴却
说自己想多停留几日。
江南人杰地灵,名医众多。
陆明琛又哪里不明白太子长琴的心意,只是每日看着他寻医问药,奔波劳碌,心里又酸又痛,最后只得拉住了他的手,温声软语劝慰了一番,才让太子长琴停了下来,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
陆明琛此时并不明白,这便是所谓执念。
酒楼上,有两人正看着陆明琛和太子长琴走进大门。
“陆小凤,美人已走,是时候收回眼睛了。”坐于酒楼之上的白衣青年出声提醒,脸上带着令人感到温暖又亲切的笑容,只是那原本应该有着明亮光芒的双目,一片黯淡。
花满楼,这个全身上下连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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