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直忙着观察宫殿的形状,居然忘记了那束指引我前来的灯光。难道我遇到了传说中的鬼火?但是,我以前的人生从未遇见过鬼怪,因此从内心深处并不相信鬼神的存在。
正当我准备敲门时,宫殿的门却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了,仿佛和我有心灵感应似的。一个穿着怪异的仆人探出头来,对着我嘿嘿一笑,漏出一排黑黄相接的牙,在暗夜中发出诡异的光芒。
他说:“阁下是刘君吗,我家主人在府中已经恭候多时了!”
我诧异道:“君的主人家怎么会知道我以刘为氏?又怎能预测我会到来?”
然而,他不说话,只是把两扇大门用力推开,径直转身离去。大门开启时,扬起了无数的灰尘,好像多年未曾打扫过卫生。我忍住打喷嚏的冲动,牵着马在他背后亦步亦趋。
走廊曲曲折折,一眼望不见尽头,两侧的装饰灯闪烁着昏黄的光线,让人仅能够在漆黑的夜里辨认出脚下的路面。凭借手中的火把,我看到旁边的石柱上纹着不可名状的飞禽走兽,但无法判断出具体年代。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我发现两侧有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面画着许多游乐的人,有玩杂耍的,有下六博棋的,还有牵犬架鹰的。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和身体居然是分离的,脸上的表情挂着隐藏不住的笑意,双脚也做出向前迈步的姿势。
忽然,我感到右手一空,回头一看,发现手中仅有一根马缰绳。我的超影哪里去了?四顾张望,根本看不到超影的身姿。它是如何从我手中逃脱的?怎么事情如此古怪!
领路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回过头,冷冷地说:“没关系,不就是一匹马?我府中这样的白马多得是,还有黑色、赤色、杂色等等,任君挑选。”
我有些愤怒,又有些困惑,说:“那是我好兄弟赠送的宝马,岂能轻易丢失!”
他显得不耐烦,吼道:“我都已经说过了,府中奴仆会找到它,然后归还给君的。”
说过了?我怎么没有印象。难道我精神困倦,走神之下,竟然错过了他说得话。我瞪大了眼睛,再次打量四周的景象。除了漆黑的一片,周围什么都没有。
他低着头,喃喃道:“走吧!跟我走吧!去享受山珍海味、甘酒美色。”
这种声音似乎有魔性,直抵我的内心深处,让我回忆起儿时依偎在母亲怀中的温馨。一股倦意油然而生!我摇了摇头,努力保持清醒,却更加心旌摇曳,不知所为,好像三魂九魄正从我的身体中脱离一样。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恍惚间,我的右手被人拉住,进入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房间。室内丝竹管弦齐鸣,似乎在演奏着祭祀的乐曲。我被两个婢女按在了席位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慢慢地,我觉得魂魄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意识也变得清晰起来。
坐在主宾席位上的是一位白眉皓须的老者,颇有些蓬莱岛上仙人的风姿。我对面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儒者,戴着高高的帽子,宽袍长衣,不停地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须。其余人也神态各异,有的歪着头沉思,有的抬着头盯着屋顶。
我面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一盘新鲜的桃李,一盘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熟肉,或许是猪肉,也有可能是牛肉。右手边有一个三足酒爵,里面盛满了酒,闪耀着黄灿灿的光辉;左手边则摆放着匕首和筷子。
老者端起酒杯,说道:“诸君,让我们共饮此杯,欢迎赤帝子的到来!”
赤帝子?我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是看在场诸位聚焦在我身上的眼神,似乎赤帝子是我的雅号。我愈发疑惑了。
这时,山羊胡须放下酒杯,冷冷地说:“微子君泄露天机不好吧,上天会降下惩罚的。”
老者愤然作色,一扫刚才的慈和,吼道:“毕公,此处说话还轮不到你吧!”
山羊胡须默然不语。
老者又接着说:“刘君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今日某摆下筵席,特为君庆贺。”
然后,他居然起身离席,端着酒杯来到我面前,躬身祝寿,道:“姬周亡,赤焰起;火耀兴,帝卯金。五星入井,从岁星也。”
我听得一头雾水,但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又不好意思当面发问,于是含糊道:“岂敢!岂敢!”
他返回座席,拍了三下手掌。“隆隆”的响声便自远而近传来,只见四五个奴仆推着一个大鼎缓缓而来。鼎的低端安装了滑轮,但移动时还是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从鼎中散发的肉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一个奴仆登上了高台,把一丈长的铁钩伸进鼎中,晃动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勾出了一大块骨头。骨头落在了地上,溅得汤汁到处都是。
我定睛一看,那分明是马或驴的头骨。这年头,居然有人吃起了这个!一瞬间,我想起来超影,那该不会是我白马的尸骨吧?倘若超影死了,我该如何向卢贤弟交代?
正在我迟疑要不要询问我坐骑的下落时,老者又击掌三次,五六个穿着滑稽的百戏快速来到了大家面前,当众开始了表演。
有的人玩起了飞丸,左手不断地抛出球丸,右手接到后迅速传到左手,周而复始,空中居然飞着七个球丸;有的人喝了一口酒,朝左手握持的火把一吐,一道炫丽的火焰喷薄而出,兴奋地跳动着;有的人倒立着走路,双脚各夹着一把剑,卖力地挥舞着,挽出一朵朵剑花,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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