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麟王临走前的嘱咐,他心里顿时一紧,连忙朝田婉婉船上的艄公,大声道:“船家,还请慢一点儿,等着我们一些。”
江面虽然有风,但是崔武的嗓门很大,田婉婉和王珩炀师徒,听到他的声音,都是忍不住朝他望了过来。
可船角处的艄公,却恍若未闻一般,仍旧面带微笑,快速的撑着船。
“船家,要不我们还是慢点吧?”季流音坐在船头的位置,江风直扑他而来,吹得浑身凉飕飕的。而且,他也觉得船速确实有些快,难怪崔武会担心。
“年轻人,这点子风,还吹不倒你吧?”艄公笑着说道。避重就轻的说辞,明显是想把船速的事情揭过去。
可一旁的田婉婉,却忽然睁大了双眼,整个人浑身一震。她震惊的盯着艄公的脸上的笑,神情几乎是惊惧万分!再瞄了瞄艄公的前胸,发现那里确实挂着烟斗和烟袋后。脸上的表情,几乎瞬间凝固住了。
这个艄公,就是之前跟容雅搭话的那个,她明明记得,这个艄公因为常年抽烟袋的缘故,牙齿发黄的厉害。可是就在刚才,她发现这个艄公笑起来的时候,牙齿居然是白的!
如今正在撑船的这个艄公,绝对不是之前那个人,肯定是被调包了!
她心中一骇,小心翼翼的转过头,正欲跟告诫身后的三人要小心时。却忽然被脚上传来的冰凉感,吓了一跳。她连忙低头一看,顿时惊得差点站了起来。
她因为之前看着江面,晕头得有些想吐,便坐在了船体最宽,最稳定的中间位置;也是整艘船,船底最低的位置。之前在没有靠近江心的时候,这里的船舱还是干燥的,这会儿居然已经积水了!
船底肯定是被凿了!
田婉婉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跳起来,一把抓住蓝宸。“这个艄公是假的!我们快走!”
王珩炀和季流音正在商量着事儿,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登时就站了起来。
可是,如今船正处在江心的位置,就算他们想走,也是毫无退路。
“哈哈哈哈——”一道阴气森森的狂笑,从戴着斗笠的艄公那边传来。“这个时候才发现,未免也太迟了吧!”他说完,直接将手上的船桨一抛,船桨顿时顺着江水,漂远了。
离他们最近的崔武,也瞬间发现了他们的异常,连忙提起腰间的刀。他们这艘船的艄公见状,瞬间将船桨一抛,跳入了江中不见了踪迹。
他站起来,朝田婉婉他们的方向大喊:“先动手,把船占住了!”他身旁的而另一个侍卫,也迅速抽出了手中的刀,凝神屏息的待命。
如今他们在江心,唯一能落脚的地方,就只有这远近不一的四艘船了。如果不先发制人,很可能就会被对方先打落水,到时候他们在水中和对方搏斗,根本就毫无胜算。
岂料,崔武的话音才刚落,他船下就猛地飞出六个黑衣人。霎时带出的水花,遮住他的视线,紧接而来的,便是闪着寒芒的剑尖!
崔武和身边的侍卫迅速抬手,只听“当”的一声,剑尖被俩人的刀挡住了。使刀的招式,动作往往是大开大合,狭窄的船,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用刀的霸道凌冽。
俩人左支右绌,只是勉力对付着六个黑衣人,压根没办法再施救别人。
这边战斗激烈,另一边田婉婉的那艘船,却是诡异的平静。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田婉婉杏眼圆瞪,朝艄公怒目而视。从发现崔武被限制住时,她就知道这些人,并不是临时兴起,求财打劫的江匪。
能知道他们要来这里,并且早就布下这个局,必然是一路尾随他们……
或许,更恐怖的原因是:他们一行人中,有内应!
想到这点,田婉婉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毕竟,目前最主要的,是这些人此番来的目的是什么。
“呵——我做事,何时需要理由了?”那艄公冷笑一声,脚尖点在船沿上,大声喝道:“把她带走,剩下的一个不留!”
听到这里,田婉婉已经明白了过来,对方此番过来,竟然只是为了抓她?!
她脸色一白,倏然朝王珩炀师徒看去,只见他们也是满面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大费周章,竟然是为了她。
“那就看你带不带的走了!”王珩炀摸出一瓶药,飞快的喂给了在场的其他三人,迅速压低了声音道:“这是龟息丹,若是船沉了,掉进江里也不要惊慌,放松身体顺着漂就行了!”说完后他爆喝一声,身形极快的朝假艄公袭去。
那假艄公似乎没料到,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居然会有如此武功,登时被一掌拍下了船。正当假艄公要掉下江时,江面上却突然浮出了两个黑衣人。只见假艄公身形一转,脚尖点在两个黑衣人肩膀上,竟然就这么停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浮在江面上一样!
那艄公被王珩炀打了一掌,似乎受伤不轻,他开口时声音透着浓胜的怒意:“杀!”
登时,江面上炸出跃出十来个黑衣人,带出的水花遮住了他们的身影,可是任谁都知道,在那些水花之后必然就是剑影刀光!
“跳下去!”蓝宸飞快从腰带里,抽出自己的软剑,挡住几道先行刺来的剑后,率先从船上跳了下去。
既然无法抵御那么多人的同时攻击,自然只能选择躲避。船已然要沉,崔武那边也被拖住过不来,反正迟早都是要下水,还不如趁着现在没受伤,在水里还能多支撑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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