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件——知茵偏爱成套的内衣,而今天的内裤是洋溢夏日气息的冰蓝汽水主题,他去年暑假给买的。
毫不费力地替她翻出了那片半杯的波点文胸,撂到床上,“喏。”
随后指了指衣架挂着的白色短袖,“衣服一齐换好,今天穿什么?这件?”
“早上有升旗仪式好伐?”噘起了嘴,满是嫌弃地咕哝,“……又得穿那破校服。”
她们学校像大多数的一样,有则无聊的铁令: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全体学生必须着校服。知茵作为所谓的乖学生,必定是严格恪守的。曾经天真以为脱离了初中,就不必再套上那些丑得千姿百态却偏要人人统一的衣服,蓝白、红白、黑白……样式单一、色彩局限,穿上它完全足以和送水师傅共事。结果真相是,哪怕进入全市最放羊式的一流高中,依旧摆脱不了礼拜一重大集会中必须那么着装的命运。对知茵而言,夏季的款式和料子尤其恼人,既紧又闷。
“不想穿那就别穿,跟你们班主任说校服被你哥扔了,有问题叫他来找我。”
闻成煜虽说同她在一所高中,奈何他几乎不受管制,甚至连校服都没订过,真是令人艳羡的自由主义。
知茵在心里暗自较劲,面朝她哥端坐床上,不急不慢地勾着内衣扣,一脸忿忿:“你说的哪门子废话。以为我像你一样?我可不想成老师的眼中钉。”
成煜不语,在她腿前蹲下身,膝头磕着地板,两手握托一只柔白足。他晓得,自己在妹妹眼里属边缘型学生,她时常拿这话来戳他脊梁骨。
这姑娘整好文胸勾扣,大片的雪嫩身子尚暴露在外。跟个大爷似的,端庄抬起右脚教哥哥给套上袜子,又起了玩闹的心思,左腿极不端庄的往外张,腿心的内裤赤裸裸呈现。以兄长的角度,隐约可见那片隆起的维纳斯丘。
她故作夸张的捂住嘴,开口诬陷:“变态,看人家的小内内!”说着左足软绵绵踢了去,脚掌与他的左颊无缝接触,向右边儿推攘。
比碰瓷还恶劣,比找茬更坦率。
“别闹……”
被冤枉的那位还什么都没瞧呢,专心致志埋头替人穿着棉袜,便被当头一脚。有苦难言,无计可施。腾出一只手,逮过跑他面上使坏的小脚丫,恶哏哏地虚咬了一口。
何知茵连忙收敛,归位坐正。
低眸扫一眼胸部,线条优雅的乳沟,皎润含羞的乳肉,收入她眼底尽作赘肉。瞬间哭丧了脸,开启每日一遍的抱怨:“我也太胖了!”
成煜诚恳直言:“老说自个儿胖,我真不认为你哪儿胖了。”
骗人!
话音里含了点要哭的意思,“感觉这胸罩变得有点紧,勒得慌。”明明后排搭扣已经勾的是最外边了,依然像被钢丝牢牢箍住一般。
“你说我胸是不是又大了?啊?你看看嘛!”见成煜不理睬,她野蛮起来,一骨碌离了床,一弯腰,一翘臀,一昂头,十指扒拉胸衣的两瓣上碗,透出烟粉的半圈乳晕,摆出若不顺从便不肯作罢的姿态。
逼得她哥赶忙顺依:“行,看着了,这样正正好。你要是嫌衣服小了,月底带你去买一新的。”
“什么正好呀!你是不知道……班里有些人叫我什么,他们背地里给我起了个外号……何老师!”神情转而羞愤难当。
何知茵开学方三周之久,在学校始终安安分分、低调有礼,却被军训时交好的女同学悄悄告知——那群恶劣的男生把她“尊”称为老师,日本动作片的那类启蒙老师。
“老师?”成煜疑惑。
“是那种老师啦!”她两只手在空气中努力比划,圆溜溜的眼珠子朝成煜放射一种晦涩又奇妙的信号。
“嗯?”闻成煜仍是没明白过来。
“你没看过嘛!就是那种……苍井空啊,苍老师!”她闷闷出声,正费劲套着那件纯白底、郁绿边的夏服,半个脑袋还掩在衣服里。
……
他自然看过,但不会承认。只是脸色微僵,眼神忽烁,展露了对妹妹这个外号的“理解”。
确实,阿茵发育很好,可联想到一群男生嘻嘻哈哈地指着阿茵评头论足,特别是对准她的胸部说三道四、戏谑玩笑。他实在沉不住气。
“都怪你!都是你给我喂成这样的!我才不想要这么大的胸!”何知茵瞅见她哥明白过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速即背过身去,岔开了话风。
他从身后捧着她的小脑袋,缓缓俯首,亲吻她柔软又漂亮的栗色头发,想以此平息她的怨气,也为了平息自己心里不常跳跃的躁怒。
仔细看去,那面庞写遍发冷的严肃,眸中还闪动着几点暗色。
“需要我去揍他们么?”温柔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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