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看着自己纵横交错的掌纹,长长的生命线横贯,在她白皙的掌心里蜿蜒曲折,两掌相对,掌纹连成弯弯一道弧线,像拈花的佛祖唇边若隐若现的微笑。
是苟且着生活,还是清醒着死亡?难道除了这两种抉择之外,就再没有第三条出路了吗?
不,我不愿意这样。
内心深处的声音哀嚎着尖叫着,在她的脑中翻江倒海一般叫嚣。
她从来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那个她啊。
放下过去苟且一生,血海深仇从此云淡风轻,从来都不可能是她的选择。
更何况,一个并不清白透明干干净净的她,又能如何坦坦荡荡心安理得地与詹台在一起?
詹台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情,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她不再介意他对真相的隐瞒,不再像之前一样不再介意他带她奔驰千里割断她与任何人的关联,她对他露出这样释怀又怜悯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说明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詹台…”果不其然,酝酿许久之后,方岚终于开口。
詹台一把挥开她伸过来的手,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我不想听!”
“你处处遇险,可还记得我总共救了你多少次?”他漂亮的丹凤眼眉梢上挑,暗沉的眸光里明显迸发出狂暴的怒火,在他刀锋一样的目光之下宛若刻骨的恨意,“事到如今,你还当这条命属于你自己?”
方岚毫不躲闪迎着他满含怒意的目光,语气平淡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你也并不确定,我一定会死,不是吗?”
詹台勃然大怒,掌风凌厉,幽蓝色的火焰霎时从他肩膀上腾起,让他整个人仿佛沐浴在熊熊燃烧的火团之中。
“我亲眼目睹沈姐在我面前被吞噬殆尽,尸骨无存。亲眼!”他的牙齿咯吱作响,齿间挤出词句,“你到底知不知道罗刹为何物?是神灵!是圣器!是超然于生死和五常之外的另一种力量!”
“你血肉之躯,只要有那万一的可能,又如何与马面罗刹对抗?”詹台一字一顿地质问她。
他说的所有道理,她知道得再明了不过。
她ròu_tǐ凡胎,如何与命定的劫难对抗?
可是这世上,总有人头破血流不认命,千山万水也不死心。
如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双膝跪地被鬼面蛛妖一路拖行,满膝盖的鲜血淋漓,也不愿意松开双手。
这是方岚的坚持和倔强,是方岚对命运的反抗,是方岚横亘在爱情之前,无法逾越又问心有愧的鸿沟。
不知过去,她又如何许他清白的将来?
詹台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直勾勾地看着她,冷冷问道:“你心意已决?”
方岚深吸一口气,刚想抬头回他,却见他指尖微动,衬衫衣袖中似有微风,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化掌为爪向她一把抓来,目标精准,直冲她怀中的白骨梨埙而来。
詹台竟然想故技重施,再次用武力将她制住。
方岚大惊,一边后退一边斥问:“詹台,我如今连做选择的权力都没有了吗?第一次欺瞒掠我来此,还要再做第二次吗?”
詹台冷哼一声,半是嘲讽半是怒火之下的口不择言:“阿岚和我情浓多日,如今却想抛下我一人前行。玩弄我一番再始乱终弃,莫非你那回忆不起来的过去,根本就是土匪窝里跑出来骗炮的?”
他颠倒黑白,气得她额上冒烟厉声怒斥,他却充耳不闻,眼看就要抓住她的衣袖,却突然之间被从后方扑来的吴悠狠狠撞倒在地。
方岚一惊,抬眼前望,才发现小狐狸和吴悠已在他们二人对峙的时候,偷偷溜到詹台背后。
吴悠偷袭得手,借了体重的优势将詹台压在身下。詹台反应过来之后,嘴角勾起冷笑,反手握住吴悠的手腕,下手毫不留情。
吴悠倒抽一口冷气,双手不由自主松开,眼看就要被詹台反制于身下。
小狐狸见势不好,摇身一变化出本身,九条火红的长尾彷如满是红毛的巨藤,瞬间缠斗中的吴悠和詹台二人。
小狐狸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明显已经使出了全身的气力,九条尾巴纠结缠绕,狠狠地将詹台和吴悠捆绑在了一起。
小狐狸和吴悠同时发力,才勉强压制得詹台动弹不得。
方岚迟疑的一瞬间,小狐狸立刻意识到了,回过头对她放声大喊:“跑啊!还在等什么!”
詹台道法精进,手指得用的瞬间就可幻化豹影冥火。小狐狸和吴悠,撑不了多久。
方岚再不敢犹豫,拔腿就往前方不远的越野车上跑去。
都说人这一生玄妙之处,在于很多时候,你并不知道哪一眼会是你看到的最后一眼。
而她从后视镜中,回头看了詹台最后一眼。
“阿岚…”
他像是被埋葬在火红色的海洋当中,目呲欲裂。
那目光中的伤痛和绝望,从今之后,成为了她永生不得忘记的梦魇。
点火,手刹,和最终狠下心来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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