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兄啊言兄,我可真是为你们c,ao碎了心啊。
没错,劫走陶轶这主意正是言宓等人谋划的,南郡和西郡,陶轶早就做出了选择,而言宓也正好于这场劫乱中脱身。竹之词与他们不同,他的身后还有整个平江程家的性命,他不仅不能就这样走了,还得留下来给他们擦屁股,因为这一桩桩一件件,还远没到尽头。
他趁乱回了平江一趟,借此机会将程瑞泽从安康城带回来的东西给处理了,到时候许安阳若是找上门来,他也能有个交代。
在江州呆了几日,竹之词没有等到陶铖回来,倒是先等来了许安阳。
在江州的街上看到大摇大摆的许安阳,竹之词是意外的。
“许兄?”竹之词举起扇子敲了敲前面那人的肩膀,那人回头,黑毛厚领的映衬下是一张极为俊俏j-i,ng致的脸。
“巧了。”许安阳笑笑,“正想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在南郡地界,这人还能这么嚣张,竹之词不禁心里冷笑,面上却道:“许兄特地来南郡,不会就是来找在下的吧?”
“可不是吗,不过我听说你们江州最近热闹着呢,正好也过来瞧瞧。”
“江州虽不比盛都,却也是自古繁华,许兄这热闹,怕是一辈子都瞧不完呢。”
“无妨,现下有多少,我这双眼睛,便看多少。”
两人唇齿相当,不分伯仲,竹之词边周旋边想着,不如先将他引走,留在这里,迟早会出麻烦。
“这样,许兄,我瞧这都到晌午了,你怕是还没用饭吧?许兄若不介意,可要与我去这儿的八宝斋尝尝鲜?”
“行啊。”
两人于是往八宝斋去,路上,竹之词正想着怎么将他弄走,却听得他道:“我猜,竹兄你正想着怎么将我引走。”
“呵呵。”竹之词干笑道,“哪里,许兄多虑了。”
“不瞒竹兄,我此次来江州还偏只是瞧瞧热闹罢了,你们府里那些事,关上门自己处理便是了,上头巴不得你们闹得凶了,这样就没j-i,ng力去扯西边的事儿了。”
竹之词四下观望了一圈,确定这大街上没人跟着他,这才道:“许兄通透,这趟浑水,还真是不要淌的好。”
“你只需将我的事情解决了,我自会离开。”
正巧两人说着便到了八宝斋,竹之词带他进去,找了个单间,细细地说了一番。
程瑞泽带回来的那几箱东西,现下还在程家库房里呆着,好在竹之词前几日趁乱归家,跟程父打过招呼了,道他跟许安阳做了比买卖,过几日,许安阳便会亲自前来平江取货,再加上有大哥看着,一切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其实他心里好奇极了,许安阳跟林家戏班子究竟什么关系,不过他忍住了,知道的越多,身上的祸事便越多,竹之词深谙此道。
许安阳果然没呆多久便要走了,走之前,他道:“这地方我看也不是那么好玩,你若是呆的无趣了,可以来京城转转,定比你那四方宅院要有意思。”
“行啊。”
与此同时,江州另一头的南郡王府正忙乱无比。
荆夫人还有两个女儿因为彻夜长跪导致腿伤,一连几日都下不了床,直到这天,荆夫人听到下人道云夫人奄奄一息,似乎快要不行了。
这一次,荆夫人难得地没有想要去算计她,她已经没了丈夫了,现下又没了孩子,她还要再如何去逼她呢?
“荆盈,搀我去看看她吧。”
“夫人,您说的是?”
“白云。”
她说的是白云,荆盈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小心道:“夫人还是要小心为好。”
“怕什么,已经到了如此田地,我还需要怕什么?”
荆盈陪了她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她心中的苦楚,劝慰道:“一个未亡人罢了,夫人若是不想见便不去了。”
“去。”
荆盈终是搀着她去看了白云,那个传闻中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
荆夫人进来的时候,张太医正在给云夫人收拾喝完的汤药,见有人进来,忙退了出去。
“当初为什么要回来呢?”荆夫人看着眼前昏昏欲睡的云夫人喃喃道,也不知道云夫人是否能听到,只听她继续用不大的声音道,“若是不回来,便不会有这些事了,你又何至于此?”
又何至于,至死都无人送终。
云夫人好似想努力睁开双眼,却终是没用,只能奋力露出个浅笑来,而后她的嘴唇动了动,荆夫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便凑上去想仔细听听,却见她的手不停地在床沿上画着什么。
南山。
瑞安八年,二月初,南郡王府小公子陶轶遭歹人劫持,下落不明,其母云夫人悲痛成疾,不久便郁郁而终,葬于江州郊外南山上,享年三十有二。
第47章 望西行六
瑞安八年
陶铖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去了一趟盛都述职,回来江州已是物是人非。
那块牌匾仍旧高高地挂在门口,陶铖下了马车,扫了它一眼,“南府”二字在春日暖阳下显得熠熠生辉,真是讽刺,陶铖一声不吭进了大门,直往正厅。
正厅里站满了人,以陈岳南、竹之词为首,有序地按照东西二院排列整齐。
陶铖一言不发地坐下,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每一个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或他父亲j-i,ng挑细选留下的,每一个人的来历,他都烂熟于心,而就是这样的一批人,现在成了江州乃至整个南郡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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