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忙让门房去找何泉和成麽麽出来,对柳枝道“莫急,有何事等到进屋去安顿下来再说!”
一路胆战心惊的柳枝这才如找到主心骨一般安定了下来,筱筱见何泉来了,道“你去把君兰院收拾一下。”
转头又对成麽麽道“先扶你家小姐到鸣凤的房间歇息,待何管家收拾好了以后再接过去。”
何泉和成麽麽各自应了以后,筱筱方才道“柳枝,你随我来。”
筱筱听柳枝把事情说了,蹙眉道“这么说来河州这是群龙无首?”
柳枝点头“虽说有二少爷与府尹在主持大局,但二少爷毕竟不懂军事。那余下的小将军互相又并不服气,原将军以为鲜卑与蛮夷会有一场大战,却没料到能这么快分出胜负。”
筱筱忙道“你去给你家夫人买些需要用的东西,后安心呆在宅子里莫急。我去去就来。”
这时候自然必须要岐王来主持大局,硬撑也好,后退也罢,他都必须拿个主意。待筱筱来到在水一方时,正准备让水莺去通报,没料到鲁夫子恰好出来了。
鲁夫子疾步走了过来“汪四姑娘可是为了象军而来。”
筱筱道“正是,岐王可有主张?”
鲁夫子摇头“王爷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将那前来通报的侦察兵拒之门外后又闭门不出了,只让水眉姑娘一人进去。”鲁夫子叹了口气,对筱筱道“汪四姑娘可有蔽身之地?“
筱筱思考了半晌。道“姥爷家那条山路狭窄,按理大象应该是过不去的。”
鲁夫子道“姑娘快些走吧,蛮夷可不如鲜卑,鲜卑尚且对汉人有些许怜悯之意。但蛮夷憎恨汉人,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筱筱点头,对鲁夫子道“大人家里可还安全?不若你接了亲眷过来与我们同住,互相也有个照应?”
鲁夫子忙道“鲁某感激不尽,汪四姑娘多次对鲁某施以援手,这恩情怕是鲁某此生难以还清!”
筱筱笑道“夫子客气了,若是无以为报,那不如不报?”
一老一少相视一笑,各自转身准备逃命。
待何泉通知了成衣巷的筱筱娘,筱筱想着去问问姑父有何打算,便让何泉先带着婉婷他们回去。
何泉忙道“主子还是把我带在身边吧,我幼时学了些拳脚功夫。若有不测,也能在主子身边顾着些。”
筱筱见他执意,也就允了,交待道“水莺,你记着让水眉劝魏爷跟你们一起回。接了娘亲就直接去习河。”
水莺点头“奴婢记得牢牢的。”
筱筱目送着马车缓缓离去,这才让何泉锁了大门。从住进这座偌大的宅子,到离开这里,竟像大梦一场。
筱筱转身离去,何泉落后半步跟在身后。一主一仆走在并不热闹的集市中,莫名悲怆。
还没走到姑父的宅子,筱筱就发觉人多了起来。有蹒跚的杵着拐杖的六旬老者,有眼里满是惊恐无助的稚童。也有强壮些的汉子,妇女。但无一例外,他们眼中俱是迷茫,对未来的迷茫,对生命的迷茫。
筱筱轻叹,还是先管好自己身边的人吧。
等到了李宅时,却是冤家路窄,遇见了刘松林。筱筱冷笑,那象群怎的没把这种人踩死,看来畜生也没多大的灵性。
何泉见门口停了四辆马车,上前去问倚在门边的鲛绡“李爷有客人?”
许是经常接触,鲛绡虽不喜筱筱,但对何泉的态度还是好些。用下巴指了指刘松林“河州府的老祖宗来了,这不是在让咱们爷给安排住处?”
还没等何泉再问是那个老祖宗,李乘风就出来了,见筱筱俏生生的立在门口愣了一下。对鲛绡道“宅子就这一个,他们住也好,不住也罢。由着他们去!”
筱筱笑道“听闻府上有大小姐与我家情同姐妹,这年头,那儿会有僻静的农村安全呢?”
刘松林深深的看了筱筱一眼,转身进了屋去。
筱筱就笑着对李乘风道“这倒是给你解了围,我姐姐怕是要受委屈了。”
李乘风揉了揉她仍旧是双丫髻的脑袋,对鲛绡道“记得带话给苗苗,就说她以往怎么样,现在还是怎样。做事只要不过分,我都在背后给他撑腰。”说完笑盈盈的看着筱筱,似是在说,这样你可满意?
筱筱微微低了头,十五岁的少女才到他的胸口,他整个人恰好能把她小小的身躯笼罩完。李乘风忽地瞧见她红透的耳垂,心口颤了一下,一阵热流呼啸着直往小腹而去。
李乘风咳了咳,悄悄抓了她的小手向前走去。
筱筱惊愕的抬头看着李乘风,却只看得一张刚毅的侧脸。筱筱在此刻突然感到无比的心安,大象也好,蛮夷也罢,只要姑父愿意一直在她身旁,她又何惧。
半晌,筱筱才开口道“想来姑父是知道大象的事了,我已经让岐王和宅子里的人离开了。我是想来问问,姑父有何打算?”
李乘风有心想纠正她的叫法,但心底里还是觉得这带着依赖的姑父再合适不过,他捏了捏筱筱的小手道“先去城楼上看看,若真是没有法子,那就再说逃命的事。”
筱筱一路心不在焉,不时看一眼姑父,又低头看一下脚尖。周围仍然很嘈杂,但她只听得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就好像,大学时拼命跑下来的八百。
待李乘风唤了两声筱筱,筱筱这才回过神来。一看自己已经在西城墙上了,城墙下这时才有陆陆续续跑来的平民,无一例外,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年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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