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秃鲁帖木儿一看自己把整个事情弄糟了,哈大人又愤怒地离开了,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心想,这下一步该怎么办?皇上有旨意,四品以上官员犯罪只能交于皇上处理。现在自己把陈玮一家子全给抓了,如果将他们送往京城肯定会被刑部查个水落石出的。如果把他们放了,陈玮肯定会到京城告发自己。现在我连哈大人也给得罪了,这该如何是好?
不行,我得赶快找哈大人认错去。毕竟我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不会撒手不管的。
想到这,秃鲁帖木儿急忙下了酒楼,翻身上马向哈麻的行馆追去。
“哈大人,属下该死,都怪属下鲁莽,属下这就回去把女犯人送回大牢里去,您大人有大量,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您消消气。”秃鲁帖木儿一见到哈麻,赶紧连连求饶。
“哼,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是,属下有罪,属下该死。大人,您看下一步,咱们该如何是好?”
“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想办法去。”
“大人,咱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属下现在方寸已乱,实在是没折了。”
哈麻一听,这秃鲁帖木儿说的没错,我俩现在的确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况且他不自称“下官”而改称为“属下”了,听着关系更近了一步,既然是自己人,就没必要纠结过去、没完没了的,一切还得向前看,以大局为重。想到这,哈麻的气也就消了一半了。
“你冷静一下,容我再想想办法。”
“嘿嘿嘿,大人您想。”
哈麻思索了一会问道:“陈玮在官场之中可有没有什么后台?”
“这个应该没有,陈玮不近人情,跟其他官员都格格不入。反正属下跟他共事这么多年,从没听他提起过。”
“那么现在有两个法子。”
“大人请讲。”
“第一个法子,就是干脆在狱中把他和陈再生想个什么办法都弄死,就说是因疾而亡,然后再做个证据证明他勾结反叛。至于他的家属,一并发配边疆,并在半路之中下手做掉。朝廷那边我会帮你上下打点。这样做的好处嘛,就是风险小,不容易节外生枝。坏处嘛,就是你得多多的破费。朝廷里的官员,那胃口可都大的很那!”
“属下敢问大人,这上下打点一共得需要多少银子?”
“怎么也得这个数。”哈麻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三万两?”秃鲁帖木儿紧张地问道。
“三万?亏你想得出来。就你送我的那点东西,也都值个两万三万的吧?至少三十万!”
“三十,万!”秃鲁帖木儿说这个数的时候,嘴都瓢了。
“秃大人,三十万两不多啦。现在一石米都三十多两银子呢。”
“大人,那第二个法子呢?”
“你不是说信阳州的贺勋是陈再生的未来岳父吗?”
“是啊!”
“你可以把他找来,恩威并用。把成破利害都跟他讲讲,让他去牢房劝劝陈再生,凭陈再生的武功,越狱不成问题,只要他肯越狱,然后去濠州搬兵,咱们就大功告成了!不过,这一切就要看你的了。如果事情再办不好,再节外生枝,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另外,陈再生不是很在乎陈舒吗?你只要拿陈舒要挟他,他肯定会去搬兵的。但你不可假戏真做,如果真的激怒了他,他只会跟你拼命,不会去搬兵求救啦!”
“哦,妙极,妙极,还是大人高明。属下觉得,还是第二个法子妙。如果办成了,连大人也能够升官加禄!”
“那你就去办吧。再办砸了,我可就无能为力了。”哈麻心说,你不就心疼钱嘛。第一种方法我能分一杯羹,第二种方法我能够升官。随便你挑喽!
“大人放心,属下这回肯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此刻的秃鲁帖木儿,就像旱苗遇到了甘雨一般,腰板又拔起来了。春风满面地去做具体布置了。
翻回头再说陈再生,此时的他已经被关在大牢里三天了。就见他蜷缩在牢房的墙角之处,手脚都被带上了沉重的镣铐,蓬头垢面,双眼也变得黯淡无神,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芒。月光从窗外冷冷地射在地面上,显得是那么的幽暗和凄凉。
这三天里,他思索了很多事情,也想到过最坏的结果,但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他的姐姐陈舒。
姐姐应该被关回牢房了吧?那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露了秃鲁帖木儿的恶行,他肯定不敢再私扣姐姐了。可关在大牢里又能怎样呢?他们绝不可能放了我们。更不可能把我们押送到京城。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呢?总不能在没有供词的情况下就把我们开刀问斩吧?开刀问斩是必须要得到刑部的批文才行的。
想到“供词”二字,陈再生咬了咬牙,暗下了决心,心说你们就是用再严厉的刑法严刑逼供,我也不会招供的。看你们能怎么样!
如果我要是越狱的话,应该不会太困难。可逃出来又能怎样?我这边一逃,他们那边就会加强戒备。他们光镇抚司的官兵就不下千人,再加上伽璘真那个劲敌,想救义父一家逃跑,简直势比登天。况且义父一家还不会武功。
要不上京城告状去?可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又身无分文,去了找谁去?找皇上?可皇上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吗?他身边侍卫很多,各个都是武林高手,万一把我当成刺客怎么办?再说了,万一我走了,姐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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