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远愤愤道:“难不成就这么算了?我辛辛苦苦攒这么多钱容易吗?儿子的婚事都还没着落。不行,我还得找他们去,他们还能打死我不成?”
“诶哟喂!”掌柜劝道:“这帮人心狠手辣,真要把你打死了,人也不在乎。”掌柜左右看了看,小声在汪远耳边说道:“昨晚我起夜,就听见外面喊打喊杀的。吓得我尿都没了,躲在被窝里猫了一夜,看都不敢看一眼。我劝客人您还是快走吧。”
汪远皱着眉头,假装思考一番,犹豫道:“我去找他们讲道理,情况不对我就跑。”
掌柜打量了汪远一眼,心中暗道,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罢了,你要去就去吧,记得到时候跑快点。”
“这有什么的,咱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再说我这体格,年轻的半大小伙子都不一定跑得过我。”汪远仰头道,“掌柜的,茶钱多少?我再穷也不会差了茶钱。”
掌柜见在劝无益,摇头道:“茶钱不要了,你还是留着自己买棺材吧。”
“我说,你这怎么说话的。你我往日无缘、近日无仇,你怎么咒我死啊!”汪远不满道,“这茶钱,你不愿意要,我还不愿意给了呢!”
“走吧,走吧。到时候血别溅我茶摊上就成。”掌柜见这人好赖不听,摆摆手,示意汪远赶紧离开。
汪远一声轻哼,戴上草帽,一步三摇的朝盐帮大门走去。
刚到门口,就有盐帮帮众上前拦住汪远:“来者何人?”
汪远缓缓摘下草帽,似模似样的打么打么草帽上的灰尘,道:“怎么老邻居都不认识了?”
盐帮与漕帮积怨已久,众人见来者是汪远,纷纷如临大敌围了上来,更有甚者已经抽出腰间宝刀捏在手上。
“怎么?这就是盐帮的待客之道?”汪远丝毫不把盐帮众人放在眼里,“去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
汪远刚露面,就有人赶至后堂通知岳风。未及时,岳风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汪帮主是帮中贵客,你们这样成何体统!”岳风上前喝退盐帮帮众,拱手对汪远道:“汪帮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汪远并不拿正眼看岳风,道:“我找盐帮当家人,什么东西出来乱吠!”
“老东西!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了你!”岳风背后杜奎闻言大怒,踏步冲拳,就向汪远打去。
汪远见杜奎拳势凌冽,不敢大意,掌中瞬时四五个变化,将杜奎的拳头挡了回去。心中却暗暗吃惊,这杜奎才来盐帮几年,竟有如此实力,曹无伤与之相比也差了半分,看来盐帮现在卧虎藏龙啊。
杜奎还想再打,却被岳风瞪了一眼,不再出手。岳风将杜奎挡在身后,道:“盐帮现在由在下代理,汪帮主有何见教吩咐我就成,何必拳脚相向。”
汪远见岳风退让,直言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是来找丁一的,叫丁一出来见我。”
岳风闻言,眯起双眼,将汪远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缓缓道:“敝帮帮主昨夜遇刺,已遭不测。”
汪远大惊,瞳孔骤然收缩,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你说丁一死了?”
“汪帮主不信?后堂正在布置灵堂,汪帮主要不要进去吊唁一番?”岳风冷冷道。
汪远不再理会岳风的冷嘲热讽,推开盐帮众人就往后堂奔去。
步至后堂,只见一片雪白,正檐之上,一个偌大的“奠”字悬挂其上;丁一的灵柩停放在厅中,前面摆放着祭祀三牲;丁一的妻子、小妾跪守一旁,痛哭不止。
“汪帮主,要不要开棺验尸?检查一下死的到底是不是我家帮主?”身后,杜奎阴冷的声音传来。
汪远并不理杜奎,转身对岳风拱手道:“是我冒失了,晚些时候定带人亲自登门吊唁。不知丁帮主是被何人所害?”
岳风道:“李非凡。”
不啻于另一颗炸雷在汪远心中炸响,汪远脸上颜色数变,最终回归平常道:“我听说李非凡受托保护丁帮主,怎么会......”
岳风眼角含泪,神情显得十分愧疚:“我等本以为他是来保护帮主的,谁知道此子狼子野心,骗取我们信任,趁我们疏于防守刺杀了帮主。”
“不知可否抓到凶手?”汪远问道。
岳风摇摇头:“贼人策划周密,外面还有人接应,手下办事不利,让他给跑了。”
盐帮的所见所闻,让汪远心中纷乱,急需冷静下来,把所有的事情梳理一遍。于是拱手道:“既然如此,我晚些再带人来正式吊唁。”
“汪帮主慢走。”岳风将汪远送出大门,直到背影完全消失在街拐角才回身。
“大哥,你说汪远老儿相信不相信人是李非凡杀的?”待汪远走远后,杜奎悄声问岳风道。
“他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此间并不重要。”岳风道,“老五有联系没有?”
杜奎道:“没有,他一直没有联系咱们。”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岳风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眯起眼睛品茶。本是艳阳高照的晴天,却不知道从哪吹出阵阵阴风,寒彻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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