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峋买去,皇帝又为什么偏偏赏识了她的小摊子,易峋为什么会考武举?
苏婉然不知道这一世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这不是她所知晓那个人生。
当事情超出了她的所知,一切都离开了原本的轨道,她所能倚仗的就只剩下相府小姐这一层皮了。
然而对手是皇权,是来自更上层的阶级,她便毫无办法且一无所有了。
皇帝冷眼看着,苏婉然痴呆流泪的样子,就像个寻常的愚妇,让他厌恶。
他不想看见这个碍眼的东西,便吩咐左右道:“来人,且将太子妃送回府去。”
大太监朱离应命,招呼了几个随来的宫女,强行将苏婉然从地下拖起,半拖半扶的,拖了出去。
这一场变故,真是大出所有人意料。
宁王妃脸色有些难看,苏婉然是她侄女,皇帝处置了苏婉然,她自己脸上也没什么光。
想为她说两句求情的话,但又怕牵连,只好默然无语,眼睁睁瞧着苏婉然被拖了出去。
宁王倒是一脸的无谓,甚而还有几分讥诮。
面上瞧着,皇帝是因秦春娇的一番状告,才处置了苏婉然,但听适才话里话外,显然是对她不满已久,今日之事不过只是个炮引子罢了。
在往深里想,或许京城苏氏的气数,即将到头了。
皇帝又向秦春娇笑道:“今儿是你儿子的好日子,朕的儿媳无礼,朕已责备过她了。你可不许生气,往后不做菜给朕吃了。”
这话带着几许戏谑,更有着几分长辈对于晚辈的照拂慈爱。
秦春娇却有些懵了,她没想到自己真的告倒了苏婉然。
相府千金,太子正妃,竟然因为她一席话,而被皇帝斥责勒令闭门思过,这真有些不可思议。
而皇帝同她说话的口吻神情,仿佛并不是一个君王,而是家中的长者,在说着日常杂事。
皇帝看着这小女子呆愣的样子,心想着她这会儿倒知道怕了,便有几分好笑。
他的确喜欢这个小娘子的品性,何况她还是他的侄儿媳妇。
他责备发落苏婉然,本身也有给他们一家子脸面的意思。
陈长青与易家兄弟两个,都连忙上前谢恩。
皇帝坐在上首,莞尔一笑:“尔等不必多礼,朕还有一件大喜事要讲。”说着,又看向宁王:“五弟,捡日不如撞日,你看如何?”
宁王知道皇帝的意思,来前皇帝也曾对他提过。
他看着易峋,心里既有期待,亦有紧张,拧在一起,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磕磕巴巴道:“但凭皇兄做主。”
皇帝瞧着易峋,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但听他说道:“易校尉,你其实是皇室子弟,是宁王的亲骨肉。”
这话落地,却无人敢接。
易峋猛然间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听见了什么,心中一片空白。
他呆怔着,问道:“皇上,说什么?”
皇帝料到他不能这样轻易接受,又笑着说道:“你是宁王与前王妃所生,是被王妃的婢女与侍卫私下作弄,偷盗出府,让你流落乡间。”
这话未说完,易峋已然顾不得上下有别,御前无礼等禁忌,张口便道:“皇上这话,可有凭据?!”
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适才心底里尚未有什么知觉,此刻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皇帝尚未说话,一旁的宁王却按捺不住,抢先开口道:“峋儿,你腰间有一枚月牙形胎记,那是你娘亲娘家一贯的传承。苏氏血脉,必有此记。再则,你说你母亲留给你的那枚玉带扣,实则是当年我同你娘亲成婚时,皇上送来的贺礼,这世上独此一对!”
说着,他颤抖着双手,从怀中取出一对蝴蝶玉带扣,其中一枚有些破损,是易峋原先佩戴的那枚,另一枚完好无损,只略有些发黄。两枚玉带扣质地一致,文理如一,且合在一处,便是一副双蝶嬉戏图!
第152章
易峋看着眼前这对玉带扣,微黄的玉上,两只蝴蝶似要腾空飞去。
一样的玉质,一样的纹理,如出一辙的雕琢刀工,令人无法不信这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
再说,皇帝与宁王,强行认他,能有什么好处?
易峋有些晕眩,他仿佛和堂上的人隔离开来,皇帝宁王这些人的脸孔变得模糊起来,似有一团雾气将他裹住。
话音穿过了雾气,隔着什么,听得不那么真实。
易峋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一场梦,梦里他进了京,考中了武举,到皇帝跟前当差,护驾受伤。春娇为他生了儿子,家中摆满月酒,皇帝与宁王来了,说他是皇家的孩子,是宁王的儿子。
而养育了他多年的爹娘,教化他多年的父母,竟然是一对偷窃皇室血脉的贼!
这,怎么可能?!
似乎有许多人跟他说话,他都听不大清楚,也不想去听。
这一切一定都一场梦,待会儿鸡会叫,天会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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