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何时都看不出怒气,即便面对仇敌仍是轻笑着,“我这个人行事准则便是入乡随俗,若旁人愿意接受我的理念,我便与他细细辩论道理。若是对手不愿遵守人伦道义,那么,我也可以用他们的方式解决问题。”
虽是笑着,凤知剑却已握在他的掌心,如今就指着眼前之魔,白衣青年唇边笑容仍在,眼眸中却只有冷意,“像你这样的人就是从小缺乏江湖的毒打,自以为世间万物都该迎合自己,有了一丝不顺心就要掀桌子让大家都玩不下去。不过没关系,过去欠缺的,现在补上就是了。”
“你知道什么——”
这样的态度让牧北尘有些恼怒,他从未将这些凡间修士放在眼里,不明白那些卑微的存在有什么资格与自己谈话。然而,还不待他出手教训一番这些下等人,付红叶又神色平淡地说出了更激怒他的话,“你给我添了太多麻烦,所以我决定解决你,只是这样而已。至于其它,你的心情与我何干?”
这就是他对待世人的态度,付红叶不过是原样奉还,然而牧北尘见了却是满面杀意,“别以为给我留下一道剑伤就能如此嚣张,在天女魃的灵域之中,你不过是我随手就能捏死的小精怪。”
天女魃千万年积累的灵气何其雄厚,凭借这片灵域,就算是仙神也杀不死现在的牧北尘。所以,他不惧怕任何修士的到来,甚至在发现牧北绝后还主动现身嘲讽兄长的失策,可惜,这份家底终究不是他自己修来的。作为精怪的付红叶远比人族更了解灵域,只是一句话便令此人变了脸色,“是吗?那你为何要想方设法收集这些小精怪?又为何执着于风十七手中的钥匙?”
“你——”
“精怪的力量来自于对天地的给予和回报,你不是精怪,对灵域中的生命更是毫无怜悯之心,即便得了天女魃的灵域也无法维持自然循环。这些年你诅咒了那样多的人,只一味消耗着天女魃留下的力量却没有收获反哺灵气,这片灵域早已是入不敷出,唯有依靠吞噬心魔和入魔精怪补充些许能量。
可这不过是杯水车薪,你要维持住灵域必须前往外界吞噬更多魔物,奈何此地先是被无心魔设下幻境,后又受了仙界封印,更有异兽忽阴日夜看守,就算是你,也不知该如何脱身。”
这片灵域的问题瞒得过牧北绝却骗不了付红叶,他与邻安君都已察觉此地异常,此时见牧北尘神色终于慎重了起来,只继续道,
“我一直在想十七手中的钥匙到底是什么,如今总算明白了。不论幻境封锁得有多严密,境中灵气却始终与外界相连,而十七的母亲便是出身于最擅搜寻灵脉的御灵宗。不论你做了什么,最后她定是追寻灵脉痕迹带着孩子逃了出去,而这,就是你渴求的脱困之法。”
此言正中牧北尘心事,他想成为人间之主,从一开始就不愿被困在此地,所以通过生死门引来外界修士发放不老药制造尸人,意图控制这些下属寻找破除幻境之法。最初他并没有将风不期这一行人放在眼里,只是任由风不期尸化下去,看着这个曾经坚守正义的修士一步步失去理智,最后终于忍不住吃了自己的同伴,他的心里甚至还挺愉快。
风不期完全化作尸人的时候,牧十一也就随之崩溃了,他绝望地看着自己敬仰的英雄如野兽一般撕咬着同伴尸体,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带来的噩梦。是他用不老药救活了风不期,也是他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在独孤拾光坚持离开时偷偷毁了出海船只,就连那些令风不期状况更为恶化的药,也是他苦苦向家主求来的。他毁了自己的英雄,也葬送了各派修士为传承而留下的薪火,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最终选择被心魔吞噬,就这样成为了牧北尘手下的棋子。
牧北尘手中掌控了太多这样的人,除了留下为自己办事的牧十一与赵绥,其余皆是埋伏于天下各大势力。他们的心魔都在这生死门之中,谁也不能违抗牧北尘的命令,只需他一声令下,人间便是群魔肆虐。
当年他唯一算漏的便是一个独孤拾光,御灵宗对灵脉的研究已达到了人族的顶峰,风不期用尽方法自救终是失败,完全失控前只能用尽修为送恋人远离自己。独孤拾光寻到了幻境唯一的破绽,风不期却不愿前往外界祸害人间,她眼看着自己爱了一生的男人就这样渐渐远离,却只能躲在棺木中小声哀泣,就连为他收尸都做不到。即便最终中了尸毒死去,仍是以毕生修为护着腹中孩子远离了这满是噩梦的岛。
那是牧北尘心心念念的脱困之法,未想因一时疏忽就失之交臂,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风十七所在,就是为了从这个孩子身上提取出昔日离开的路线与法门。一想到如今风十七已自投罗网,他也不再慌乱,只冷冷道:“你看明白了又如何?现在生死门由我掌控,就连我这哥哥也出不去,你们若不想永远困死于此地,便只有屈从于我。”
忽阴如今还在幻境之外徘徊,除了精怪谁也不可能离开这片海域,牧北尘料定众人逃不出自己手掌心自是有恃无恐,然而付红叶却是轻轻一笑,“魔的确逃不出去,可惜现在十七身边就跟着一个御灵宗传人。”
六百年了,御灵宗的探寻灵脉之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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