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明与王亮两人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周沉把车子弄坏,没有马车拉货物,商队想往前都不行,商队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原野上,损失只会更大,周沉要承受的罪责更多。在卢明的心里,独孤门阀十三家商队总领队之位已经是囊中之物。
周柯这年轻小生显然是未见过世面的家伙,对韩旭说的雪橇十分好奇,跟在他后面不时搭把手。
李晟道对韩旭很有好感,可这时也不由得连连叹声,这小子平时脑瓜子灵,今儿个咋出这馊主意呢?
韩旭擦了擦脸上的汗,忙前忙后的指挥着,额头上汗水涔涔落下,他的脑袋在雪地里隐隐冒起了雾气。
大家忙碌了半天,当所有的车子都拆装完毕,又重新翻整过来,把货物堆上去,用绳子捆缚紧货物。当用一根根纤绳拉住车板子前端时,大多数人终于看出了一些门道。
爬犁,是北方民族发明的一种运输工具,最初,世居北方冰雪苦寒之地的名族发明了与现代滑雪板极为相似的运输工具。此事由唐宋时期的远游家发现后还记载了下来,不过并未引起中原汉人的广泛关注。此时还是大隋时期,汉人根本还没有见过运输工具。
然而这些东西他们或许想不到,却不意味见到了也不知道他的用途。一见这些东西被放在雪地上,摞好货物,留出纤绳,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这么做的目的和他的用法。
商人们又惊又奇,伸着脖子瞪着雪地上的雪橇爬犁,惊叹道:“这小子还真是厉害,竟想得出这样的法子,可是、、、、这、、、能成吗?”
“唉,不管成不成,我们还有选择的机会吗?”李晟道摇头叹气道。
待一切准备停当,天色已经黯淡下来,风更大了,雪花也絮絮扬扬飘洒起来。
周沉站在上风口,对着聚拢过来的商人伙计们大声道:“现在咱们距离燕山不过三日路程,一场大雪将咱们阻在这儿,就这么放弃,我相信不仅是我,就是连诸位也是不甘心。马车是走不动了,可如今我们有了这雪、、、、橇,只要大家再加把劲,我们一定能够在三日之内到达燕山。”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运输工具的伙计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道:“离燕山少说也有两三百里路,这家伙能成吗?”
“仓促之间,也只有这个法子。能不能成,大伙们都要努力去试一试。”
“周领队您嘴上说得好,这么大的雪,走路都难,一路上还要拉纤绳,那还是人干的活儿吗?”
伙计们的骚动声越来越大,周沉压不住,转头对着韩旭道:“你对大伙们说说这雪橇的用法吧。”
韩旭跳在一块大石上,站在上风口,望着吵嚷着撂挑子的伙计们,深吸口气,用最大的嗓门喊道:“大家给我安静了,现在退是死,进是生,谁他妈不想找死就给我安静。”
这一吼声随着风飘出老远,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震住了,所有人惊疑的看着韩旭。这个才来商队不久,见人就是一副笑脸的少年,现在突然变得凶狠,有些难以接受。
韩旭望着安静下来的人群,伸出两根指头,吆喝道:“我说大伙儿退是死,进是生,有两点理由。”
“其一,如今商队的所有车子已经全部被打烂了,想要把货物拖回大隋是不可能了,大伙儿若是还想着拍屁股半道溜走,弃整个商队于不顾,商队所有的货物必然全部葬送在这大雪里,独孤商队的巨额损失谁来承担?谁又有能耐承担?”
“你?你?还是你?”韩旭钳指指向身前俩伙计,他们心中一慌张,急忙朝后退开,低下头避开韩旭锐利的眼神。
韩旭继续喝道:“大伙儿都是吃独孤家的饭的人,应该知道独孤商队拿钱卖命的规矩,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一个个屁股上的屎都没有擦干净,也别他妈的想溜号。”
“其二,就算你们跑回大隋,独孤商队还会要你们吗?你们丢了铁饭碗,家里的娘们孩子谁养?难不成让你家娃儿找个有钱有势的后爹,在你的暖炕上睡你那娇滴滴的翘媳妇?如今大隋正在和高丽开战,以前仗着独孤家的权势,官府不敢抓你们充兵做马前卒,可被独孤家解雇后,你们还有什么倚仗?还不是被官府抓去当高丽大棒子的活靶子。”
韩旭的话在风中飘得极远,伴着雪花若隐若现,显得极有威慑力。
伙计们被他的话彻底给唬住了,聚拢一团,呆呆的看着大石头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而站在外侧的卢明与王亮两人,皆是恶狠狠的瞪着韩旭,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子再一次坏了蓄谋已久的计划,却不能阻止。
韩旭深吸了口气,乾指挥向雪橇,用最大的嗓门喝道:“路就在自己脚下,不想死的给我拿出十二分气力来。燕山就在前方,现在大伙儿就是骡子是马是畜牲,你们的心里想想炕上的娘们,想想挡下毛还没长齐的娃儿,想想拴在裤腰带的脑门儿。给我豁出这条命也一定要在大雪封山前赶到燕山。”
韩旭说完,跳下石头,奔向一个雪橇,把一根纤绳搭在肩上,使劲抽了下已栓好纤绳的大骡子,喝道:“走啊!”
李晟道堂堂五尺男儿,心里忍不住泛酸,二话不说疾步奔去,拉起另一根纤绳,与他并肩站着,将纤绳挽了挽,也绷在肩头。
韩旭使劲抽打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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