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
李泰白作势去接,被楼越瞪了一眼,恍然大悟的退回去。
坐在席间的楼策拇指摩挲着杯沿,若有所思的瞧了秦鸢一眼。
秦鸢两手端着折扇静了几秒,长睫翕动,没什么表情的上前,把山茶花递给楼越,声音空然:“愿陛下寿与天齐。”
楼越面色冷峻,挑了挑剑眉,接过折扇与花,却在秦鸢松开手的瞬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至身前,同时将那粉白素雅的山茶花插到她的发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呢喃:“此花与夫人甚是相配。”
如此亲密的姿态,一众妃嫔与大臣们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气,楼策捏着酒杯食不知味的喝了几杯酒。
席间不知谁随口提了句:“听闻三夫人擅音律,知雅乐,弹得一手好琴,可否在这大喜之日为陛下弹奏一曲助兴,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秦鸢从楼越身边退开,两人对视一眼。
让一向孤高清冷的秦鸢在此种场面弹琴取乐着实为难,楼越在她面上扫了一圈,本想替她拒绝,谁料她突然灿然一笑应下了。
陆茗猜想,秦鸢今天这么有人情味,大抵是因为楼策也在,楼策派她来勾引楼越,结果她这么多天过去了对勾引之事一点都不积极,这不符合他的目的,是以她今天难得的开始学习讨楼越欢心。
然而没过多久,陆茗的猜想便化为泡影。
两个宫女将一把七弦琴搬来摆放在桌面上,前边燃起一盏香炉,白烟袅袅。
秦鸢盘坐在地,一头如瀑青丝在身后裙摆上散开,十指纤纤,拨动琴弦。
架势摆得很足,观感也美,然而琴音却像她这个人的性子,索然无味,说是摇篮曲也不为过,越听越令人困倦,一曲完毕,席间已有大半人耸拉着眼帘,一副欲睡又不敢睡的模样。
在普天同庆的时刻能把人弹困,其实也是种能力。
楼越意兴阑珊,捏着着酒杯强忍着不发作:“今天就到这,各位都散了吧。”
得了楼越的指令,众大臣和妃嫔纷纷起身离席,琴声截然而止,秦鸢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黑着脸,咬牙切齿道:“你留下,继续弹。”
陆茗不知道这家伙又发的什么火,不过火烧到秦鸢身上,最终也会自行熄灭。
秦鸢面无表情的垂眸,再次抚起琴来。
琴音悠扬婉转,如高山流水,空山鸟鸣。
已经走至门外的楼策回头,诧异的看着秦鸢的背影,眼里藏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最后也只是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去。
楼越从王座上下来,伴着秦鸢的琴音走到她身侧负手而立,闭眼倾听。
秦鸢的指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几分钟后随着咚的一声,琴弦断开,楼越猛的睁开眼,一把按住她的双肩。
两人的视线于半空中交错,互不相让的对视,良久,他一瞬不离的盯着她的异色双眸,看着自己倒映在她瞳孔中的影子,声音沉沉:“夫人,你能嫁进宫来,为夫很高兴,听说你在山上修行了两年,佛不渡你,朕渡你。”
话闭,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一步一步朝着他的寝宫走去。
陆茗瞬间清醒,拿着小本本屁颠屁颠的跟在楼越和秦鸢身后。
他们的皇帝陛下熬了那么久,终于要和妖姑修成正果了,作为一位言情写手,哦不,是起居注史,怎么能不把这个大场面记录下来呢!
不多时,楼越寝宫里传来了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间或夹杂几声含蓄的呻/吟,陆茗听得面红耳赤,精神抖擞,正欲提笔记录,结果被李泰白那个老太监给轰了。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赶紧走。”
陆茗不乐意了:“总管,作为一名起居注史,陛下的臣子,要恪尽职守,为陛下分忧,时刻记录陛下的……”
李泰白抄手打断她:“记录什么?别怪我不提醒你,再待下去仔细你的脑袋。”
陆茗手一抖,缩着脖子不情不愿的嘟囔道:“知道了李总管,这就走。”
她三步一回头不舍的看着楼越的寝宫,终将走远之时,屋里哐当一声,像是桌子被人踢翻了,一片寂静之后,女子从容淡然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陛下可曾听说过毒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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