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了几口,有时还会反胃呕吐。
“医生说他是心病,寻常药物治不好。”余谦后来告诉语林,又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嘉言的姑姑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您,背地里时常和我念叨。她还不知道您结婚的消息,特别遗憾嘉言生日那天您没能去。”
“我是要去见他的,”语林口吻平常地回复:“有些话,要当面对他说……”
再次踏入叶家别墅,是一个晴朗的日子,碧蓝的天空,朵朵浮云,聚了又散。清晨阳光正好,穿过庭院时,语林又看见窗前的那树红梅,沐浴冬阳下,暗香疏影,遗世独立。语林不由地放慢脚步。沈含英那日所说,言犹在耳,这样一株美丽的树,可以成为寄托,用来睹物思人;但却也是梦魇,令沈含英幽怨一生。
语林在这棵树前驻足的时候,楼上某扇窗子后面,一抹修长而寂寞的身影,也在静静凝望着她。
叶嘉言原想看看外面的太阳,然而撩开一角窗帘,只一眼,便看见了语林,于是,目光再也无法移开。冰封的心灵,刹那间开始复苏,漆黑的眼瞳焕发出轻浅的温暖光泽。
她终于想起了他,他本该感到开心,只是当目光瞥见随在语林身后的余谦,叶嘉言猛然顿悟。他想,必定是有人去求过她了,求她来见自己。毕竟,她就要成为那人的新娘了。她从来就不要他,即便他痛苦得快要死掉,她也毫不在意。
他不需要怜悯,更不能忍受施舍。叶嘉言手足无措地站着,全身发冷。听见敲门声响起,心中无端一阵彷徨和畏惧。
他不愿见她,可是门已经打开了。叶锦书的脸一闪而过,房门又被重新关上。只剩了语林一人,毫无准备地置身在他的房间。
许多天以来,因为害怕再见他,语林一再拖延。可是此时此刻,她一抬头,他就在看得见的地方,她才发现,见到他,她高兴都来不及。
他的模样清瘦病弱,轻抿的唇瓣,颜色是透明的,无一丝血色。面色苍白如纸,越发显得眉如墨画,瞳若点漆。还有,还有他看她的眼神,仿佛埋在灰烬中微弱的星火,又好像生命里所有的阳光都在那里聚集。
语林不敢再看,慌乱地垂落视线,速战速决般说道:“我……我和清臣,我们……就要结婚了。”
不久之后,一个虚弱沙哑的嗓音轻轻响起:“恭喜你们。”
语林怔怔抬眸,他的表情淡如烟雾,灿烂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身上,似乎散去全部热量,化成清幽的月光。
他安静地瞧着她,清澈澄明的眼睛里,无情无欲。
这样就好,语林默默想着,只要她远远离开,他便不会再受到伤害,开始新的生活;等到结婚后,有妻有子,细水长流,也就想不起来她了。
“还有,谢谢你对沈氏的援助,那笔款项,清臣会通过私人账户返还,不过请你宽限他一些时间。”
“不用了,是我决策失败,责任在我。”
“不是的,”语林急忙否定:“是我错怪了你,你从未做过对沈氏不利的事情。我全都了解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还,”他眉目安静,认真地说:“你不是说,是因为喜欢你,才要我帮你么?所以不用说对不起,因为我的确……”
他的确喜欢着她。这句话,他没有说下去,语林却是懂的,她又痛又急,绞尽脑汁想要断绝他的念想。
在回忆中沉醉的叶嘉言,唇畔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凝望着语林,目光清透柔和,缓缓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很快乐,谢谢你,语林。”
“我不需要,”语林忍受不住地提高声音。她注视着他,满面冷漠,声音颤抖着,话说得又快又急。
“我从未喜欢过你。之所以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因为我嫉妒溪语。清臣和我分手,我生不如死,才趁机介入你和溪语之间,我在她面前说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都只是在骗你。今生今世,我只爱清臣一个人,也只愿意和他结婚。所以,无论你付出什么,我都不稀罕,更不需要。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和感情在我身上,我非但不领情,还会感到困扰……”
一股脑儿背完台词,语林只觉舌头打结,牙关发颤,浑身都在战栗。她恐怕自己支撑不住多久,低眉敛目,忙忙走到他跟前,扯下颈间的项链,递过去:“其它东西,我已经打包好寄送出去了,很快可以收到。这……这是“海洋之星”的项链,太过珍贵,得当面还你。”
知道他不会接,语林只能拉过他的手掌,硬塞给他。
他的手冰冷彻骨,犹在微微发抖,语林才触摸到他的指尖,不由又惊又怕。微一错神间,叶嘉言已经避开她的手指,清清冷冷道:“别碰我……”
沙哑得不成音调的话语,才说完,他已经受不住。侧过身子,抬手握拳,挡在唇边,低声而压抑地咳嗽起来。
语林满面惊惶,下意识上前去扶他,却被他抬手挡落。叶嘉言勉强稳住气息,一眼不再看她,疏远而礼貌地说:“我没事……”
海蓝色的钻石项链,从指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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