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弟弟身子如何他最是清楚,每每夜深时,他们能睡得安稳做个好梦,唯独自己这个弟弟要夜夜受着病魔的折磨。他都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坚持了这么多年的。
换位思考,若是他二十来年病魔缠身,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往常最严重的时候,他看到弟弟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当真恨不得他死了,不受那苦才好。可如今真到了这关头,他又觉得老天爷当真是可恶得很,如此美好的一个人,怎的就不能给些好运气呢?
大颗大颗的眼泪在这铁血将军的脸上不要命地流,黑水寨吃酒的人默契地没有出声。跟着沈阎罗的人没有那个是白眼狼的,自家寨主的事情便是后来才入寨的也知道了,众人心中都藏着一抹痛。
沈凡也跟水哥儿打了声招呼,赶紧找到凌慕华所在。
“凌慕华,我阿么他……”他不是傻子,最近这些时日长辈们的焦虑作为他都看在眼里。
可沈凡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子里,沈阎罗悲戚的声音响彻云霄。
“归鹤!归鹤!”铁血的汉子泣不成声,抱着气息渐无的人儿哭得像个孩子。
沈归义更是飞身将木门撞飞,木片扎了他一身,他却不知疼。可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后,他整个人又愣怔在原地。
原本还充满着欢乐劝酒声的府子顿时只剩下沈阎罗一人压抑的哭声。
花儿么么带了银针,整聚精会神替沈归鹤吊命。千百年的参一颗一颗递到花儿么么面前。
沈凡手心里全是冷汗。
如此时刻,府口竟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喊话声。
“皇上口谕!”
这一声宛若平地惊雷,让当年跟过沈阎罗打这江山的黑水寨众人无不想起那段往事。
沈归义更是提刀飞身出门:“老子宰了你这狗皇帝的走狗!啊!”
那传口谕的公公不曾想到会有这一出,当时就吓尿在原地,还是他身后的侍卫拦下了沈归义这沉重的一击,捡了一条命。
“赤德将军!”那侍卫乃是皇帝亲卫,若是亲卫跟来传旨,必定有大事。可沈归义此刻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冲进皇宫斩了那狗皇帝给自家弟弟赔命。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斗了几个百十个来回。
那被吓尿的公公被人搀扶着进了屋子,可屋子里近百十双带着怒气的眼睛瞪着他,让他宛若一只肥美的大白兔掉进豺狼窝,双腿弹棉花似的一路shī_jìn被护送到沈归鹤所在门外。
所幸仁慈的轩王在门外护着,公公看到凌慕华如同看到救命稻草,登时来了力气,扑倒凌慕华跟前,颤颤巍巍从怀里取出小心呵护的木盒:“轩王,皇上命咱家给沈家小爷送解药来。您看……”他这会儿可不敢往屋里去,只能祈祷眼前这位仁慈号称的轩王能够帮个忙。
外面打斗的沈归义,屋里伤心欲绝的沈阎罗同时冲过来掐着那公公的脖子:“你说这是什么!”
“解药……解药……”那公公眼泪鼻涕流了一身。
沈阎罗将人一扔,沈归义捏着瓶子冲进去就要给弟弟喂。
“等等。”花儿么么赶紧叫住已经近乎疯狂的两人。沈归鹤如今只剩一口吊命的气,哪能胡乱吃药?
好在皇帝老儿这次怕是终于做了一件对事,经过花儿么么的仔细验证,那药的确是能救沈归鹤解药。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么又道:“甭高兴得太早。”他一面替沈归鹤把着脉,一面眉头皱得死紧:“他身上这毒也不是一日两日,你们当真以为一个解药就能了事?”
这当头一棒将众人敲了个头晕眼花,沈阎罗此刻却顾不得其他:“花儿,你甭说别的,归鹤现在可还有事?”
“暂时无事,至于其他,得等他醒来再做评论。这药……”花儿么么一顿,深情有些不解:“你们最好再找皇帝要些来,他这身子吃这么一次解药可不够,我也需要些做研究。”
“我现在就去!”沈归义道。
沈归义这般大张旗鼓去要解药,众人原本都抱希望,沈左等人甚至已经商量了对策,准备食言再偷入一次皇宫。他们虽然不敢明面上同皇家抗衡,但胜在能人异士多,上皇宫偷个东西还是不在话下的。哪里知道解药还真被沈归义给要回来了。
花儿么么做了检查,的确是解药无疑。众人也不知道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如今没人去管皇帝如何去想的,整个黑水寨的人的心都在寨主的夫郎身上。
沈归鹤这些日子过得有些迷糊,他偶尔清醒时总觉得有些不真实。自己的身体如何他是最清楚不过了,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当他再次醒来,看到那张被岁月洗涤过的粗糙大脸布满泪痕时,他的心脏还是跟着狠狠一疼。
到底是老天爷想继续折磨他还是开了眼他也不清楚,他精神总是混混沌沌的,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他的状态沈阎罗等人自然也察觉到了,花儿么么给出理由是中毒太久,一夕间解了毒,加上这么多年来病魔缠身,身子骨亏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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