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是一座边塞小城,最早用于和塞外的联系,是商队的歇脚地。大周元庆年间,边界爆发战争,当时的镇北将军勇猛神武,吞并了边疆那些小国,所以,塞北也是属于大周朝的。
吞并之后,商队来往更是频繁,歇脚采买的商人来了一波又一波。逐渐地,边城成为了一个小型中转站,若是一些常见的塞北货物,不必再深入塞北探险寻宝,只需在边城特定的小店与人谈判定价就好。
由于商业的往来频繁,边城发展逐步加快,各种客栈酒楼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原先破旧荒凉的小街道,如今商铺林立。
边城最大的客栈仙客来门前,站立着三个风尘仆仆的客人。
萧九在塞北飘了那么久,没洗过澡,没换过衣服,整日睡在大荒地上,作为一个温柔乡里出生的武门大少爷,早就受不了了好吗!
“你们俩站在外面干什么?走啊!进去啊!我现在只想洗个澡!”
莫寒抬眸,淡淡道:“你有银子吗?”
萧九噎了一下:“没,没有。”他出来时拿的是金子,早就花光了,被娘塞在鞋子里的银票也不知去向何处。萧家的规矩是十六岁出门历练,至于多久回家,随人心意。如今他已二十岁,身量长了一大截,钱财早在出来历练的前几个月被人骗光,后来,他是靠着打劫强盗才得以生存。
原本呢,他是想一年就回家的。结果迷了路,这样一迷就迷了三年,迷着路迷着路就到了塞北。他是想回家也回不了家。
这样的境遇令人不禁唏嘘,萧九回忆着,不禁叹了口气。天妒英才啊……好好的少年郎,被逼至如此境地,可悲可叹。
莫寒标志性的淡漠嗓音冲破萧九的回忆:“我们也没有。”然后,莫寒低头看向又困又饿的永乐,道:“今晚还是睡帐篷吧?”
永乐打着哈欠:“哥哥,我饿了。”
每当永乐叫莫寒哥哥时,无论是多难的事情,莫寒都会办到。此刻,莫寒颇为受用地点头:“嗯,带你去吃大餐。”说着,领了永乐迈步进了仙客来。
“诶?你不是没银子吗?”萧九把他拉到一边问道。
“在那个人身上顺的。”莫寒掏出一个棕色绣金线的荷包,眼睛落到刚从仙客来出来腰间佩剑的中年男人身上。
那男人身强体壮,走路如风。手上一层厚茧,看得出经常用剑。
萧九啧啧叹道:“莫寒,你真行,带我一个。”
莫寒看他一眼,算是默认。永乐撇嘴,他总是对姓萧的人如此大方,姓萧的人太可恨了。瞪了萧九一眼后,永乐扯扯莫寒的衣袖:“这个荷包还是扔掉为好,太扎眼了,咱们用里面的银子就行。”
“嗯。”莫寒点头,乖乖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个反手,荷包落到了仙客来的屋顶上。
“啧啧啧!那家伙还挺有钱!”
萧九翻了翻莫寒手上的东西,除了几个大块的银子,还有两个金叶子,突然摸到一个小小的印章,只有小指粗细,拇指长短。
他挑出来,惊道:“看来那家伙不是普通人。”
永乐好奇,踮起脚从萧九手中抢过来,对着印章哈了一口气,接着掀起萧九的衣服,在里衬上盖了个章。
“你干什么?”萧九最恨别人弄脏他衣服,推开永乐。
“不就是盖个章吗?我想看看那上面是什么。”永乐嘀咕,习惯性地注意莫寒的神情,莫寒双目圆睁,阴沉的盯着萧九的衣服,永乐被吓住了,讷讷叫道:“……莫寒。”
萧九抬头看去,也发觉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莫寒转身走向仙客来,背影透着一股巨大的悲伤,漩涡一般仿佛能把人吸进去。永乐小跑着跟上去,紧紧拽住莫寒的衣摆。
感觉到身旁来人,莫寒阴沉的气息收了回去。
萧九挠挠脑袋,也跟了进去。
……
吃饭时饭桌上气氛压抑,永乐一直在找话说,“哥哥哥哥”甜甜地叫着,每听到一声哥哥,莫寒凌厉的线条便柔和了几分。
吃过饭,各自回屋。莫寒和永乐一间,萧九一间。
从吃饭就开始在肚里嘀咕的萧九回到屋里,洗了个澡之后,仍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家伙到底怎么了?”
萧九仔细想着莫寒脸色变冷时发生的事,一幕一幕在脑中过滤。突然,画面暂停。萧九精神一振,下床找到换下来的脏衣服,翻来翻去,终是找到永乐调皮盖的章。
方才在外面,正是天色昏暗时,他根本没看清。
凑着灯光,一个奇异的标志映入萧九眼中。标志乍一看发现不了端倪,但是仔细分析,通过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一个鲜明的“林”字透过衣料直射入萧九眼中。
“这,这是……”萧九大惊,惊愕之下带着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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