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余生躺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他知道林熙画若是看见他现在的样子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除非……她有了意外!
萧余生的心里很害怕,自从他死里逃生从莫乌湖里活着出来后,他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他知道她同是乌郡之人,他不认识她,但,他认识她!她的家在林府,一个深宅大院。他的家在巷陌,一个简易木屋。他没有母亲,父亲是一个老实憨厚的木匠。而她父母皆是健在,更是乌郡有名的布商。他父亲在她家的斜对面开了一个很小的店铺。而他,在里面帮工。闲来无事时,他会坐在自家店铺的门槛上看着对面的大院,听着大院里传来的她的笑声,她父母宠溺她时说的亲切的话语。他知道,她很幸福!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父亲就会来到他的身边对他说:羡慕吗?他摇摇头,对父亲道:我只是在想,若是有一天,这一切都不在了,她会怎么样……
大半年前,他从昏迷中醒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她救了他,看着她满是温婉的照料自己,他不由想起了那天他父亲摸着他的头,坐在他旁边说的那句话:她会一直很幸福的,不是吗?……他就这样躺着,看着她为他的苏醒而高兴,看着她忙前忙后的为他奔波,看着她偶尔悲伤的双眼……一直到两天后的某一刻,他在心里对父亲默然道:是的,她会一直很幸福的!
萧余生一点点闭上眼睛,曾经和过往犹如流水般在其心间滑过,他神色舒缓,身体在此刻好似慢慢安静了下来。然而这一切,却不会就此终结!
在一刻钟的沉默中,萧余生猛然睁开双眼,红芒爆闪中,根根血丝快速爬满他的眼球,额头和太阳穴上青筋陡然凸起,他咬着牙,满脸狰狞地怒视着那片开始变红的天空,浑身上下的肌肉不停抖动着,全身血管不断浮现在体表,倒扣的十指狠狠抓住地面,气血蠕动中,他本就残破的身体在此刻更是加重了不知多少倍。但是,此刻的他不在乎,他的命是林熙画的,还给她,是他唯一的宿命!
所以,他疯了,为林熙画而疯。借着这股疯狂的劲头,他站了起来,每站高一寸,他所承受的痛苦也随着再加重一分,待到他站起半个身子的时候,皮肤上不少露出的血管已经提前承受不了这股沉重的压力开始了爆裂,缕缕血雾刹那染红了衣衫,也染红了地面,更染红了,那灰色的天空!
萧余生现在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此刻,在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站起来!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或许很长,或许很短。但终于,他站起来了。他睁着血红色的眸子,看到了一片血红的丛林,有红色的参天巨木,红色的天空,以及红色的.......林熙画!
萧余生看到了林熙画,他很想笑,但很可惜,他做不到,他的身体现在就像是一个染红的碎步娃娃,他闭上眼,终是用沙哑如同朽木腐烂的声音喃喃道“没事,就好......”不待林熙画上前,他便直挺挺的往后倒去,双颜满是欣慰……
林熙画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她看见全身鲜红的萧余生,从满脸狰狞缓缓变为如释重负,从睁着的眼睛慢慢闭合,从溢着鲜血紧咬牙关的嘴巴点点变为勾起的唇角。林熙画又哭了,她觉得今天一天她哭得比她这辈子还要多,情绪起伏比三年前还要剧烈。她现在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她听清了萧余生的那句话,他不顾性命的站起来,只是为了看到自己.........?只是要看到自己是否安然无恙.........?
林熙画连忙扑过去接住快要倒下的萧余生,双手不停的颤抖,她现在甚至不敢碰他,萧余生的身体太残破了,腿上、背上、手臂上,萧余生身上几乎所有的部位都有肌肉裂开,血管也不知道破裂了多少,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浮肿了起来,毛孔里不断有血液渗出,七窍也全都被挣裂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残破的水瓶,里面的水根本不受抑制的流出来。
林熙画很茫然也很绝望,面对这样的伤势估计谁看见了都会摇摇头直言可以准备后事了。
林熙画将怀里的草药拿出来一点点咬碎,任由草药的苦涩布满口腔。她把止血的先敷在萧余生裂开的肌肉出,又把内服的药用嘴慢慢喂进他喉咙,但昏迷的萧余生根本不知吞咽,反而被这些药堵住了呼吸,生命的迹象也因此迅速消退。
林熙画见状连忙起身找水,左右翻找一阵把萧余生的水囊再次拿了出来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捏住萧余生的嘴,慢慢用嘴喂了进去,这次那些卡住的药像是目的达到了一般,倒是很听话的落进了萧余生的身体里。
林熙画感觉脑子在刚才突然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体内一直压制的伤似乎也轻松了很多的样子。林熙画忽的回想起萧余生在她查看溶洞的时候一脸傻乎乎取水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疼,这些乳液已经救了他们好几次了,不敢想象若是当初萧余生没有误喝掉那些乳液的话,现在他们会是什么样子……
这白色乳液的神效她是感受过的,不过几息时间就能消掉一般的浮肿,而且随着时间往后真正的效果也会慢慢显现,还在山洞里的水泊旁的时候她就发现萧余生脸上的淤青也消了下去,走路更是恢复如常,当时她还因此而咂舌不已。
林熙画连忙把萧余生的头抬起来又给他喂了口乳液,然后她将他的衣服脱下来撕成布条在河里洗去鲜血后小心翼翼绑住萧余生的伤口,在一阵忙活后,昏死的萧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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