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慕容淮挑了挑眉,看着燕辰,再道:“我有解药。”
说话间,慕容淮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有一颗白的几尽透明的药丸。
“四殿下手里的那颗不是并非真正的解药。”
燕辰闻言见状,猛然上前数步,今夜一直故作沉静镇定面容在这一刹那浮现出一丝裂痕。
慕容淮凝目而视,看他在这瞬息之间所流露出的仓皇与猝不及防,心里缓缓道,原来就算手掌天下,也并不是没有软肋。
最初的激动过后,燕辰冷静了下来,眼前人出现的太过巧合,也太过于配合,反而让燕辰的心中生出了些许反常的警惕。
“为何?”
但即便如此,燕辰的内心依旧焦急,心中绷紧着一根弦,人就不可避免的会露出些焦急的马脚。
“因为我跟他是一同种人,他遣人找我要阎王三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慕容淮说话的时候,周遭有风乍起,吹起的夜风,如骤雨般地打在他的身上,落叶沙沙哀鸣。
“本以为你不会理会他,这颗解药是我留着打算用来救他的。”微顿了顿,慕容淮轻轻笑了一下,一双眼眸里明暗交织,“不想竟是如今这般结果。”
感受着怀中的姚凌云略略颤抖的身躯,燕辰思考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将姚凌云放到马车上靠坐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丝,疲惫地阖了一会儿眼睛,再转回身时,他已恢复沉寂,直接道:“说出你的条件。”
沿路的青叶随风而动,簌簌起声。
沉默良久的慕容淮在这样的声响中缓缓开口:“寻公子可还记得当r,i你我在南平之遇?”
姚凌云抬起没什么血色的脸庞,点了点头。
慕容淮一叹,再道:“不知为何,我今夜,一直在回想你当日对我所讲过的那些话。”
慕容淮说话的声音很平淡,没什么起伏,但内中却透出一种深重而又空虚的疲惫感。
姚凌云诧异之间,已然出声问道:“那如今,慕容公子有何高见?”
低低哑哑的声音,昭示着主人如今的虚弱。
“智者思辨,仁者爱仁,也许你说得对。”慕容怀说起往事时,眼底闪过一丝寂寥,脸上却依然带着那种冷淡却绝不漠然的笑意。“心软不一定是件坏事,这世间的原则之所以弥足珍贵,正是在于有人不惜代价的坚持着,即便那坚持在旁人看来可笑的很。”
“短短两年,慕容公子竟有如此转变,寻不知该欣慰还是感慨。”
“许是经历够了吧。”
慕容淮说这话的声音并不高,可在这寂静夜里却如字字落地般,清晰可闻。
姚凌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这与他当日在南平所见的那个机锋峻烈,气焰潇洒的慕容淮派若两人。
他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地,明显是为燕煦护航而来。
无亲无故,一个人又为何要为另一个人如此设想,难道……
心下犹疑间,姚凌云疑惑道:“你……?”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心悦他。”
慕容淮说的坦荡,却令姚凌云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一时无言。
燕辰闻言,同样一惊,他不由抬目看去,这是他今夜第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慕容淮。
“但他的心里,只有他,已容不下他人。”说话间,慕容淮转眸看向燕辰,与之四目相对了一会,再调转回头。
一声叹息,一生叹息。
感情之事,最是磨人。
一时间,四周陷入到诡异的凝重之中。
许久,慕容淮却不甚在意,继续道:“每个人的人生之中,都会有一段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日子,其中的区别大概是,有的人很快就安定了下来,重启新的人生篇章,而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摆脱不了这种j-i,ng神上的折磨,公子以为他是哪一种?”
“这个答案,慕容公子自己就内心清楚,又何须问我。”
疑问句式,却是不容分辩的陈述语气,森冷的宛如一把寒刀,见血封喉。
“是啊我知道。”
“那公子意欲如何?”
“可我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但感情之事,不是你不放弃就会有结果,就算有结果也未必会是你想要的那一个。”
早前刚下过一场雨,到了眼下,弦月高照,积水空明,满目深翠。
沉默良久,慕容淮笑了,切切实实地笑了,那笑容仿佛迟来的稀客,终于挂在了他的脸上:“但我却想赌一把。”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站在悬崖边上这么久,坠落是迟早的事,区别不过是如何跳下,何时跳下,但这些对于慕容怀而言,都无关紧要。
慕容淮将手中的药丸递出。
“这颗解药就当是感谢公子当日的教诲。”
慕容淮伸着手,却不见有人来接,不由又笑了下,再道:“放心吧,他不会死,解药虽然只有一颗,但阎王三更的毒并非无解,只要我还在他就不会死,只是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就是了。”
燕辰眼波微动,却没有表示,只看着,道:“阁下为何如此?”
慕容淮见他神情,哈哈一笑:“这世上总有些人是值得不同,许是真如寻公子所言,仁义之士自会得天疼惜吧。至于这解药是真是假,你们不妨让齐御风分辨,六个时辰,还来得及。”
燕辰与姚凌云对看一样,向玄鹰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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