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莲庵在城外十公里外的明莲山,比起香火旺盛的宝明寺,明莲庵就明显冷清很多。
但因为那儿有个会治病的明心师太,一些普通老百姓遇到些疑难杂症的时候,也愿意上来求医问药,也不至于门庭冷落。
二太太找到这儿也应该是下了一番功夫打听的,毕竟这庵在达官贵人面前一点儿也不起眼,甚至在商户人家那里也排不上号,让何筠玲这么一个官家小姐住到那儿去,也实在是让人费解。
胡妈妈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只把何筠玲托给古妈妈跟何二太太的陪房保全两口子,叮嘱了两句后,就转身回了府,陪行的人中,还有一个自己的大丫鬟秋实,只是这女孩看着还有点儿不情不愿的。
何筠玲虽然不知道这何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是不是家大业大,但在这些门庭规矩看来,应该是一户官宦人家没错了,只是不知道官职多大。
她看着身旁的几个人倒也满足,也不至于把自己一个人随意地就扔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西斜了,看来没几个小时,太阳就下山。想着天黑前到达庵里,架车的陪房急急地就驾起了马车。
何筠玲精神不济,刚才在古妈妈的殷殷期盼下捏着鼻子喝了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抵触作用,这会儿胃里一阵阵地在翻涌。
一上了马车就靠在车壁上,让秋实拿了床被子过来,把自己的周围都围垫着,以防马车摇晃地太厉害,这样也能减缓一些。
古妈妈让她靠着靠枕上睡一会儿。
何筠玲哪里睡得着,现在她浑身都不舒服,偏偏意识还清醒得很,她知道这儿到往明莲庵还要两个多小时后,恨不得自己就此晕过去算了,免了这颠簸之苦。
古妈妈看着她发呆的小脸,暗地里就叹息了一声,忍不住就安慰她,“姑娘咱过几天就回来了,听说那明莲庵的斋饭挺好吃的,每到初一十五的时候,一些香客还特意到那儿上柱香,捐几个钱讨些斋饭吃……今年的雪下得晚,这会儿上山也不至于很冷,咱们都带够了衣物过来,姑娘好点了也能在山里转转……”
一旁的秋实听着古妈妈的话就有些忍不住了,“妈妈,要是下雪了咋办?这会儿都已经进入十一月了,要是像去年那样,山上的路都被雪封住了,咱们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
古妈妈瞪了她一眼,怪她在姑娘面前胡说八道,引起姑娘的伤心,“你说的是什么话,二太太不是说了么,等姑娘好了,就把姑娘接回府,你这蹄子尽心尽力照顾着姑娘就是,那姑娘的病才会快点好起来。”
秋实看着古妈妈的肃容,又是看了何筠玲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筠玲瞥了她一眼,“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现在也正是无聊。”其实她对于自己身边这个丫鬟也是挺好奇的,她不像古妈妈那样子对自己尽心尽力,有好几回自己醒来的时候,都是看到她坐在八仙桌旁打着瞌睡,一点儿也没有古妈妈嘱咐的那样,让她在房里看着自己,等自己醒来的时候给自己斟水擦汗。
平常对于古妈妈叫到的事情也不是很积极,秋实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眼清秀,口齿伶俐,看着是个机灵的,也不知道怎么来了自己房里。
何筠玲就想,这个女孩应该是对于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主子没啥信心吧,就好像跟了个没前途的老板,满腔的不甘心,只是又没有办法选择不干,所以才消极怠工。
秋实拿过车上的一张小杌子,坐在何筠玲的跟前,轻声说道:“姑娘中午我去打饭的时候,就在厨房里听了两耳朵,府里请宏远大师过来做了道场,老太太叫过来的,最近府里面的事儿多,五少爷还险些去了,姑娘你又高烧不退……”
古妈妈打断她,“行了,姑娘现在不是好好的么?烧也退了,五少爷也挺了过来……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秋实点点头,“我觉得啊,咱们姑娘被挪出府里,应该是跟宏远大师有关……咱们老太太一向都对这些事儿挺……就是饭后,然后二太太就过来给咱们下命令了……”
何筠玲嗯了一声,眨了眨眼,鼓励秋实说:“那你觉得宏远大师说了什么?”
古妈妈转头瞪秋实,“你刚才咋没有跟我说!”她这两天眼也不敢眨地照顾六姑娘,煎药喂食都得她亲手来,也不放心别人,外面的事情她一律不知,要是早些知道,自己也能托托人再打听打听详情,说不定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让二太太不挪六姑娘出去呢。
所以这会儿古妈妈看向秋实眼睛里恨悻悻一片,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她那些小心思,平常松松散散的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学会隐瞒了,也不想想她现在的主子是谁,六姑娘得不了好,她这个婢子就能好了?
秋实在古妈妈的瞪视下缩了缩脖子,但还是辩解了两句,“我本来是想跟妈妈你说的,只是后来胡妈妈就过来了,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说完又转头跟何筠玲道:“我觉得宏远大师应该说了姑娘不利于在府里养病的事……说起来五少爷那儿凶险……”说到最后,眼睛却有些躲闪。
这委婉的意思,何筠玲听出来了,老太太跟二太太分明是觉得自己影响到府里的其他人了,影响到了自己这位排行五的兄弟了。
古代这迷信也真是挺厉害的,她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肯定是说自己八字跟谁谁不合,或跟谁谁相克了。
正说着,就到了城门,这出城要例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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